壽宴為喜宴,於女眷而言,多了一個在太後麵前露臉的機會,被誇上一句都是天大榮耀。隻不過隨寧大清早才在慈寧宮得罪太後,被沉王從佛堂帶走之後又一去不回,這個機會無關緊要。
太子托沉王給隨寧帶話,讓她留在相府小姐身邊寸步不離,但巧的是相府小姐未來婆婆在,相府小姐不久前被叫進去陪著。
隨寧起身離去,但她臨出門前突然扶著門沿,相府丫鬟連忙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緩了片刻,慢慢擺手跨出門檻。
這動作不像是故意裝出來,屋裡注意她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我還以為隨寧這太子妃之位是當定了,誰都搶不了,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心不在焉,”有人問,“難不成連她都搶不過姓蕭那女人?”
隨寧若聽到這句話,心裡隻會想還真是猜對了,她搶不過。
但蕭家身份卑微,即便是當上了太子妃,也成不了氣候,隨寧說到底也沒什麼厲害親戚,失了太子寵愛更寸步難行。
倘若她們這群有權有勢的人能進東宮,即便成為太子側妃,也足以把控住東宮後院。
至於傳到太子耳裡是什麼聲音,就不是她能控製。
隨寧這幅樣子,是做給她們身後的家族看。
……
隨寧借故離開這群小姐們,便遇到了也在皇宮裡的隨家二夫人。
二夫人已經很少出席這種場合,見到隨寧反而鬆一口氣,她與隨寧一同走在曲折蜿蜒的石道上,壓著聲音開口道:“太子殿下剛和沉王下完一局快棋,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太子臉色不好看,出來散步,蕭玉跟著太子來了,在這條路上。”
隨寧給隨家展露的野心是爭搶,明晃晃告訴隨家支持她當太子妃帶來的利處,她也確實做到讓隨家在太子跟前露臉,隨家現在已經完全相信。
樹枝上高高掛著紅燈籠,驅散漸漸昏暗的夜色,即便是禦花園,在今年幾場大雪過後,也難掩冬日衰敗頹色。
隨寧開口道:“二嬸嘴巴可要會說話些的,表哥的行蹤,不是能隨便說的。”
她們走在這條僻靜小道裡,二夫人還以為她是在給忠告,倒也沒再說什麼。
隨寧才走沒多久,遠遠就看到侍衛守在前麵,太子靠在涼亭邊,神色淡淡看不清楚,蕭玉和東宮嬤嬤都在。
蕭玉蹲在地上,托著腦袋看太子,不知在說些什麼。
很熟悉的場景,隨寧夢裡見過不止一次,直至太子被一點一滴的血腥侵蝕。
她不能,也不會讓他們再在一起。
二夫人輕視道:“蕭家與太子非親非故,這般大張旗鼓進宮,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想賣女兒。”
她還有話要說,就看見隨寧踉蹌扶著一旁假山跌坐到冰涼地上,一摸她的手是冰涼的,額頭也是涼的,嚇得趕忙問她沒事吧。
楚及徽那邊聽到了聲響,抬頭朝那邊方向看了一眼,蕭玉也望過去,酸酸道:“不會又是姓關的小姐來探望你吧?這條路怎麼這麼不安寧,我們還是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