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的暖陽不一樣,今兒是陰天,屋子裡暗沉沉的,照得顧晟那張俊臉晦暗不明,王有理盯著他,分辨不清他的臉色,走過去小聲道:
“老顧,你跟我說實話,昨天是不是你倆演的一場戲?”
今天王有理酒醒後,越想昨天越覺得不對勁,還有婚酒上出現的那對母子,酒桌上王有理似乎聽人提起過,這“新弟妹”原本要嫁另一個人,這幾天突然改嫁,改嫁她癡情的“竹馬哥”。
——顧晟。
顧晟?癡情等待的竹馬哥?王有理是怎麼也無法將他們聯係起來,再聯想之前顧晟的話,他倆明顯不是青梅竹馬,而是前世仇家,王有理今早跟一個老戰友聯係打聽了,顧晟跟展艾萍這倆打小不對付,熟知他倆的,沒人相信他倆會真結婚,昨天顧晟和展艾萍婚酒表現成那樣,明顯是他倆演的。
“現在展醫生麵子裡子都有了,你倆應該沒打算真領證吧?”
如果隻是做做樣子,到今天就該結束了。
顧晟拆了一個巧克力,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誰說我假結婚?等批下來我倆就領證。”
王有理:“……”也是,昨天顧晟大出血,如果隻是做戲,根本用不著這樣。
可這也不對勁啊?
王有理又問:“昨天那什麼洞房花燭夜,你倆沒睡一個被窩吧?”
顧晟淡淡道:“睡了,一個被窩。”
貨真價實的,一個被窩,隻不過此“睡”非“彼睡”,男人的麵子不能丟。
“睡,睡了。”王有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那你乾嘛一大早擺這麼一張臭臉回來?”
溫香軟玉抱滿懷,那麼個大美人醫生,美人在懷,還不多溫存溫存,耳鬢廝磨?
“你倆吵架了?”
顧晟默然片刻,道:“她讓我誇她賢惠,我沒誇。”
王有理:“……”
這話讓王有理不知道該怎麼接。
顧晟也的確是想找人說道說道,他繼續道:“她跟我保證以後家裡家務活都她做,她說她一心一意想做一個賢惠的好妻子。”
王有理臉要裂開了,他想起了自己的保證書,人家一個滬城姑娘千裡迢迢跟著他嫁過去,他寫了保證書,保證上交工資,隻要他在家裡,能乾的家務活都他來乾,他還戒煙戒酒。
王有理對這保證書沒什麼意見,但是……眼前這狗畜生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人家一個大美人醫生,說嫁他,說家務活全包,還一心一意當一個賢惠的好妻子。
這種人怎麼那麼欠呢。
滋他!
王有理抱胸斜眼看他:“真有這種大好事,你乾嘛還臭著一張臉回來?”
顧晟:“因為我不信。”
“就跟我不信你戒煙一樣,你那保證書都是屁話。”
王有理:“……”日,這狗畜生。
“你還有臉不信,起碼人家態度擺出來了,人家姑娘同樣是個大學生,同樣工作,同樣領工資,憑什麼家務活她全包,你人是死了啊?”
“你沒話說了吧,顧晟,你這態度可不對,人當軍嫂的都不容易,多理解理解,咱們這些年輕人,彆跟那些……學,在家當個甩手掌櫃,油瓶倒了都不扶,咱們在家裡能搭把手就得搭把手。”王有理天天跟自己的對象聊以後,聊未來,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當一個家屬院的三好丈夫,做所有男人的榜樣。
他恨不得多拉幾個人下水。
像顧晟這樣思想不端正的年輕男同誌,作為教導員,他必須得“批評指正”。
顧晟:“……”
王有理哼哼幾聲,心想你說不出話來了吧,他好奇道:“弟妹要你誇她賢惠,她今天做什麼了?”
顧晟已經不想聊這個話題了,隨口道:“就幫我穿衣服,係扣子。”
他沒說自己幫她洗了衣服,幫她整理床單,疊了被子,還幫她把家裡打掃乾淨,最後隻得一把自己買的巧克力,這些都不能說……畢竟這男人的麵子不能丟。
王有理呼吸一滯,要不是他打不過顧晟,他真想打人了,什麼叫做“就幫我穿了衣服”,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婚後生活。
一覺醒來,自己的愛人就睡在身邊,她還給自己穿衣服,係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