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上的豬肉燉白菜,發出‘嚕嚕’的響聲,李翠桃打開飯盒蓋子,用筷子攪了兩下,而後一口冷一口熱的吃了起來,胃裡有了食物,再喝白酒果然沒那麼難受了。
一口酒一口菜,不知不覺中,酒瓶子和飯盒都見了底。
李翠桃心滿意足的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爬上床,在溫暖的被窩裡慢慢的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中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李翠桃,你醒醒,快醒醒。”
“你誰啊?”李翠桃眼睛都懶得睜開,隨口問。
“李翠桃,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彆再喝酒,你怎麼就不聽勸。你的身體要是熬壞了,以後豆豆和萱萱該怎麼辦?林書文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怎麼還惦記著?”
林書文?不就是那個今兒和自己相親的黑臉家夥?他活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好多年了?李翠桃瞪著圓溜的大眼睛,“你個女同誌,嘴巴彆太毒了。”
睜開眼睛後,李翠桃也瞧清楚了說話女同誌的模樣,長得和張翠雲有些相像,但她肯定不是張翠雲,因為這女同誌的年紀看起來至少三十出頭,張翠雲今年才二十。
“李翠桃,我嘴巴怎麼毒了?林書文的遺像還在屋裡掛著呢。要不是你前些年救過我的命,我才懶得管你家的破事。”女同誌生氣的指著一個地方,很是無語的說。
李翠桃的目光隨著女同誌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她家的堂屋,牆上如女同誌所說的掛著林書文的相片,相片中的林書文是她不熟悉的。
不是王立華給她看的神采奕奕的那個偏偏美少年,也不是和她相親的倔強黑瘦竹竿條,相片中林書文的眼睛陰鬱又清冷,像隻孤傲的狼,讓人不敢靠近。
還有更讓李翠桃奇怪的地方,她明明是被丁長根給氣的喝了瓶二鍋頭躺床上睡的,此時竟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
最讓她驚恐的是,今兒明明是大年初三,怎會熱的她隻穿了件單薄的短袖?
她這是撞了邪了?還是在做噩夢?
“張翠英?”
李翠桃仔細的觀察了會兒身旁氣呼呼的女同誌後,不確定的問。
“突然叫我乾嘛?李翠桃你要是再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我再也不管你們母子三人了。”張翠英瞪著李翠桃,語帶威脅說。
“張翠英,那個,那個我真和林書文結婚了?還生了兩個孩子?”李翠桃覺得她這不管是撞邪還是做噩夢,都是有些荒唐的,她今兒才和林書文相親,再說她怎麼可能和劉秀娟的女兒走的近?
“李翠桃,你這是又喝迷糊了?唉——”
張翠英長長的歎了口氣後,伸手摸了摸李翠桃的臉心疼的又說,“李翠桃,算我求你了,以後彆再喝酒了好不好?你再這麼折磨自己,林書文他也不可能死而複生。更何況他心裡沒你和倆孩子,他的心思都在柳紅玉那裡。你難道忘了他林書文是給柳紅玉擋刀才死的嗎?”
李翠桃見張翠英哭的傷心,心裡也酸酸的難受。
雖然在她看來荒唐又奇怪,可是她能感受到張翠英是真的很關心自己。
“柳紅玉?張翠英,林書文他心裡有柳紅玉,為什麼要當我的上門女婿?”
李翠桃不認識什麼柳紅玉,可聽張翠英說林書文都當了她上門女婿了,心裡還惦記著這個柳紅玉,最後甚至為了給這個柳紅玉擋刀死了,心裡憤怒極了。
“你倆不是立了什麼契,說生完倆孩子就離婚的嗎?林書文離婚後便高高興興的找自己心心念的柳紅玉,隻有你個傻子心裡一直惦記著他回頭。”
張翠英從衣服口袋裡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嫌棄又心疼的說。
“唉——”
李翠桃聽張翠英說的話,也覺得自己夠傻的。那個林書文看起來除了一張臉還不錯外,其他的也沒啥值得讓人惦記的地方。
“李翠桃你歎什麼氣?我跟你說那個柳紅玉神叨叨的,邪乎著呢,你離她遠點。你前些年把我從閻王殿拉回來後,我夜裡便能聽到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那些個聲音說的最多的便是柳紅玉,說她是咱們這個世界的女主,遇到事情自有人替她逢凶化吉。你知道什麼是女主嗎?”張翠英說到這裡有些口渴,拿起躺椅邊的一瓶汽水‘咕嚕嚕’喝了起來。
李翠桃點了點頭,小說她還是看過的。
“那些聲音說柳紅玉她和林書文是同一批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在鄉下她救過林書文兩回命,還說林書文替柳紅玉擋刀而死是他應該做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張翠英捏緊汽水瓶,氣憤又無語的和李翠桃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