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副架勢恨不得直接把人電熟啊!謝伊沒辦法親手阻止老板。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老板的兒子,康納現在卻有點跟不上節奏:“她不是有心跳嗎?”
“一般來說,每分鐘跳五次不叫‘有心跳’——我早該這麼做的,不能寄希望於那些東西。”海爾森毫不猶豫地把電極板按在賽拉單薄的胸口。在謝伊慌張的叫喊中,賽拉的身體像被砸在地上的魚一樣彈了起來,看上去非常淒慘。
“至少!找個醫生!”
海爾森沒管謝伊。他滿意地看到心電圖上平緩的線條開始顫顫巍巍地上下抖動。康納觀察了一會兒,遲疑地說道:“好像有用?”
謝伊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父子倆……為什麼會對親人那麼草率啊!
海爾森果斷開始下一輪。這一次賽拉彈得更高,她的四肢痙攣,胡亂地揮舞著。下一秒,賽拉的手摸到床邊的心電儀,拎起來凶猛地朝著海爾森的腦袋砸過去。海爾森閃身躲過。賽拉深吸一口氣,翻身滾下床,身上連著的各種機器稀稀拉拉地落在地上。這時候她才看清房間裡的人。
賽拉的身體現在還在微微顫抖。她就這樣用顫抖的手緩緩指向海爾森,聲音沙啞:“……為什麼!”
“啊,賽拉!歡迎回來。”海爾森沒事人一樣把電極板放回去,順便用床單擦擦手,“再躺下去你就要肌肉萎縮了。”
在突然活蹦亂跳的賽拉麵前,康納和謝伊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康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海爾森乾了什麼缺德事,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而謝伊則思路跑偏,回憶起小時候看過的某些三流恐怖小說,什麼電擊活死人之類的……
賽拉半跪在地上,暫時還站不起來。她試圖向舅舅投去譴責的目光,但左眼突然一陣刺痛。她捂住這隻眼睛,感覺到它正在無意識地流淚。海爾森見狀來到她麵前,掰開她的手查看。賽拉原本有一雙黑藍色的眼睛,受傷後長出來的左眼卻褪色似的變成了淺藍,像一顆剔透的玻璃。缺少色素的眼睛會畏光,在光線的照射下,賽拉左眼的瞳孔縮小,眼白已經泛起了紅血絲。
賽拉難受地扭頭,閉上眼睛。她注意到海爾森不自然的沉默,扭曲地笑了:“舅舅,我的眼睛難不成和你有關嗎?”
“我不能肯定地說‘沒有’。”海爾森走回床邊,撿起那片碎布,“應該再觀察一段時間。”
賽拉貼牆站直,感覺全世界都在旋轉。她捧著腦袋,聲音悶悶的:“你該不會在我身上做實驗了吧?”
“除了取出子彈,沒有彆的手術——你有彆的地方不舒服嗎?”
“……頭很痛。”
“畢竟有幾百個碎彈片嵌在你的腦袋裡,我們的醫生甚至需要分批次拿出來。”海爾森把倒在地上的儀器扶正,“賽拉,你究竟惹了什麼麻煩,才讓對方用麥林槍對付你?”
賽拉沒有說話。她正在把破碎的記憶慢慢複位,這是個挺痛苦的過程。謝伊注意到她的表情,輕聲說道:“或許你想先休息一下。”
“不,謝謝。”賽拉衝謝伊笑笑,突然認出了他旁邊的人,“康納?你怎麼在這裡?”
康納不自然地問道:“……誰朝你開了槍?”
“好問題。”賽拉遲鈍地點點頭,“這提醒我了——沃倫·韋迪克在哪?”
“他在機場被我們的人攔了下來,目前行蹤不明。”
海爾森看上去很不在乎,“賽拉,感謝你對工作的熱忱。不過我必須通知你,我正在考慮關停animus實驗室。”
賽拉抬起頭,與海爾森四目相對:“不行。”
海爾森的眼神冷下來(謝伊·寇馬克立刻後退一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是嗎?你應該征求一下,畢竟是我的項目。”
“大言不慚。恕我直言,整個實驗是不是都和你沒什麼關係?”
“現在有了。”賽拉放下揉眼睛的手,整個人變得充滿攻擊性:“你投了那麼多錢,說放棄就放棄?”
“我唯一想要的回報隻是韋迪克手上的資料。他的那些‘小實驗’已經被人曝光,如果不及時止損,公司會損失更多。”海爾森歪著頭,傲慢地微笑:“難不成你有更好的辦法,主管小姐?”
賽拉毫不相讓:“老板,如果你當初上點心,管好韋迪克,現在也用不著‘及時止損’。”她冷笑道:“那家夥和歐洲人關係匪淺,你當初是怎麼慧眼識珠把他弄過來的?”
“唉,賽拉,科研工作者是無法替代的。你也算是個搞科研的半吊子,怎麼這都不懂呢?”
“好吧!我有辦法。”賽拉結束了這場無意義的爭論,“我有更好的辦法——先生,給我一個機會。”她輕輕喘氣,想多說點什麼,最後隻說出一句:“animus擁有更大的價值,我會證明的。”
海爾森巋然不動。他立在房間中央,冷漠地垂眸:“你有一周時間。”
賽拉直覺不能討價還價。於是她果斷轉身,拐著康納的胳膊跑了出去,順便還對謝伊揮揮手:“再見!”
房間裡隻剩下兩人。謝伊局促地看向老板:“……看來她真的不需要休息。”
*
“康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謝謝你留下來。”
康納不明所以地被賽拉拽著跑:“所以是誰開了槍?”
“我們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露西還活著嗎?”
“她情況不太好,醫生說她的脊柱神經斷了。”
賽拉停下腳步,順勢把康納拉得一踉蹌:“那真糟糕。”
“你要去看她?”
“唔……我得先去找另一個人。那個小胡子,叫什麼來著……”賽拉努力從剛長出來的大腦中搜尋記憶,“……啊——托尼·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