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每一個智慧生命都無法忽視存在……(1 / 2)

“你回來了。”

賽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蜷縮在一個似曾相識的狹小空間內。她在黑暗中伸手,觸摸到潮濕的木板。機器的嗅覺模擬延遲了兩秒,隨後,賽拉聞到酒精和鬆木的味道。

“……又是酒箱?”賽拉還以為自己會先在實驗室裡醒來,她不著急鑽出去,而是跟許久未見的珍妮寒暄:“我回來了!——珍妮,你沒給我存檔嗎?我要從頭開始?”

“這本來就不是遊戲。”珍妮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想說廢話,“情況有點複雜,先在在這裡麵呆一會兒。”

“我在哪裡?發生了什麼?”賽拉側耳傾聽,外麵的空間一片寂靜,但很快,她聽到一陣熱火朝天的打鬥聲正朝自己的方向挪過來。一共三個人,五把槍,還有兩三柄長劍輪番登場。外麵的房門被踹開,沒過多久,其中一個女人中了一槍,無力地倒在賽拉藏著的木箱上,打翻上麵的一堆雜物。

“這裡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受傷的女性聲音嘶啞,賽拉聞到她身上薄荷和茉莉花的味道,混合著濃重的血腥氣。另外兩人顯然是一夥的,一言不發地開始翻箱倒櫃。賽拉感覺到壓在上方的人正努力擋住自己,心中升起跳過一大段劇情之後無所適從的迷惑。

“他們想要的東西是我嗎?”

“不是。”珍妮顯然沒有跳劇情,“但不管他們找沒找到,都會殺死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

其中一個男人注意到這裡的不對勁,大步走了過來,粗魯地發號施令:“箱子裡有什麼?滾下去!”

女人堅定地護住木箱,然後被凶狠地踹了下去,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彆這麼性急,瓊尼。”另一個人也緩緩走了過來,他聽上去更年長,說話的聲音粗糲而奸詐,大概很享受這樣四處作惡的體驗。他抽出刀,用刀背敲敲箱子,氣定神閒地調笑:“好東西要留在最後,是不是,安妮小寶貝?”

安妮似乎試圖站起來,隨後又被踹了一腳。兩個海盜放聲大笑,老海盜把刀插進木箱的縫隙,迫不及待地撬開箱子:“好了,我們看看這裡麵有什麼,說不定——”他話還沒說完,裂了一角的木箱猛地打開,像饑腸轆轆的怪物張開大嘴,一息之間就把人拖進深不可測的黑暗中。隨後,陌生的人影從怪物肚子裡鑽了出來,瓊尼剛舉起槍,老海盜的鋼刀就呼嘯著紮進他的喉嚨,把他精準地釘在牆上的一堆動物皮毛和標本中間。

安妮捂著側腰的槍傷,睜大眼睛,呼吸急促。賽拉跨出木箱,蹲在她麵前,觀察對方的出血量:“你好,需要我帶你去找醫生嗎?”

“……賽拉?”安妮露出一個驚喜交加的表情,“你會、你會說話了?”

“……”

賽拉沉默了一會兒,隻能禮貌微笑,一邊在心中狂戳珍妮:“我到底跳過了多少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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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是由你掌控這個身體?”

四處是戰火,這是場規模不小的戰爭。賽拉抱著安妮離開房間,繞過許多人的屍體,朝著還沒被波及到的地方跑去。儘管賽拉並不認識這位漂亮的酒館老板,但安妮顯然和賽拉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兩人的關係挺不錯,因為安妮正憐愛地抱著賽拉的腦袋,在對方懷裡欣慰地感歎:“我知道你不會一直病下去,肯威還不相信……”

“我無法’掌控‘,我隻能維持它表麵上的生理活動,讓它不至於變成一具不會腐爛的屍體。”珍妮的這句話信息量頗大,但賽拉暫時沒追問下去。她不著痕跡地側過頭,試圖躲開安妮在自己頭發上亂摸的手,“你做了什麼?為什麼這人會這麼熱情?”

“……什麼都沒做。”珍妮聽上去甚至有點憋屈,“在他們眼中,你摔了一跤,然後變成了不會說話的弱智……愛德華·肯威付錢讓這個女人照顧你。”

然而善良的安妮小姐大概在照顧病人的過程中傾注了一點不必要的母性。

賽拉實在懶得扮演剛剛獲得自主行為能力的樣子。她找到一間隱蔽的儲藏室,把安妮輕輕放下,在落灰的箱子裡找到幾瓶年代久遠的威士忌。在這個治病還靠水蛭的年代,高濃度酒精算是比較科學的處理傷口的工具了。

“安妮——好了,把手鬆一下——你會給傷口消毒嗎?”

安妮接過酒瓶,聲音虛弱而輕緩:“我不是第一次中槍。”

“好的,我去找醫生,順便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麼。我不會讓人靠近這裡的……”

“去吧,賽拉。”安妮終於鬆開手,她美麗的,明媚的臉上浮現出諒解的笑容:“再見,我會照顧好自己。總要有這一天的。”

賽拉看著她,試圖再說幾句安撫的話。她知道這是一段模擬出來的程序,莫名其妙的親密情感與她無關,卻也無傷大雅。但她最後還是沒多說什麼,隻是冷淡地點頭:“再見。”

她把死去的海盜留下的武器放在安妮身邊,然後朝著槍聲最密集的地方跑去。賽拉終於想起來自己身處何地:拿騷,海盜的天堂。儘管此時已屍橫遍野。她穿過被炮火摧毀的酒館、工匠鋪和眾多倚樹而建的房子,來到坑坑窪窪的海灘上,數不清的戰艦在港口附近遊蕩,但入港的峽穀被幾艘大型船隻堵得嚴嚴實實,賽拉看到高高的桅杆上飄蕩著黑色的海盜旗幟——這些公海上的流浪者已經退無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