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多久?”
“一年。”珍妮冷漠地點評,“如果他們中的一部分不那麼招搖,或許還能再撐幾年。”
“唉,珍妮,海盜的本職工作就是招搖。”賽拉撿起一柄插在棕櫚樹上的細長匕首,站在礁石上觀望戰局。目前為止,她看到好幾種勢力:保護拿騷的海盜、入侵拿騷的海盜,以及用顏色區分國籍的各類軍隊——說實話,這種國際性的圍剿行動竟然能發生在一個遠離商業要道的偏遠小島上,18世紀的海盜的確很有威脅性。
“真是辛苦你了,珍妮,一個人撐了這麼久。”
“什麼?”
“被困在這裡一定很不好受吧。”賽拉注意到遠處有幾個被法國人圍毆的海盜,提著刀慢慢走過去,“我還以為你起碼能有點管理員權限呢,想不到連暫停鍵都按不下去,自由度還沒我高。”她停下腳步,又從路邊屍體的腰間翻出一把燧石□□。
“我在外麵過了大概三個月。這段時間我很忙,還經曆了非常有趣的超自然現象。這讓我對你有了一些新的思考——珍妮,你是靠我的基因生存下去的嗎?”
“……連我都不了解我自己。”
“那更好了,我猜錯了也不尷尬。”賽拉一路上繼續撿屍,意外發現了幾個佩戴袖劍的人,看來刺客也加入了戰爭——這或許意味著聖殿騎士也插手了。
“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你說過,你是在我中槍的那一刻出生的,animus的代碼機緣巧合下和我的神經元接觸……這是個很嚴謹的推斷,但還有一些矛盾沒有解決。現在,我想通了。”
珍妮保持沉默。
“你被animus排斥,需要躲在這具身體中,因為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你一直呆在我的大腦中——我原來的那個腦子。你是一個應急裝置,用來降低我腦損傷的風險。”賽拉終於走到目的地,在一群生命垂危的海盜中找到一張熟悉的臉,摸索著舉起槍。
她完全不怕被發現,站在幾米外的地方扣動扳機。“你以我母親的形態出現,不是因為讀取了我的記憶,順從我潛意識裡的戀母情結——我自我反省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那種東西,所以應該沒有。”
賽拉隨意開槍,然後失望地發現這種槍一次隻能打兩顆子彈。好在敵人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過來了。
“你擁有珍妮·斯科特的外貌,原因很簡單,你本來就是被她製造出來的——和我一樣。”
“……”
在和那幾個法國士兵短兵相接之前,賽拉體貼地對珍妮說道:“我會給你一點時間消化,正好等我把這裡的情況搞清楚。然後,你要告訴我所有真相。”
年輕的海盜阿基裡斯本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他的劍已經斷了,彈藥也已用完。就在他準備大喊出很久之前就想好了的死前遺言,衝向敵人的槍口時,形勢逆轉了。
賽拉殺人的效率一向很高,特彆是在沒什麼道德束縛的虛擬世界。她整整齊齊地割斷所有法國兵的喉嚨,擦掉臉上的血,笑著朝他打招呼:“阿基裡斯!好久不見!”
“是你!——你又會說話了?”
“哈哈,是啊,我恢複了。”賽拉不願聽彆人回憶自己當弱智患者的經曆,立刻上前把累到腿軟的阿基裡斯從地上提溜起來,“我看到那邊的寒鴉號了——肯威船長在哪裡?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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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斯塔克先生。你已經答應了,兩個小時。”
斯塔克氣得到處亂竄:“沒錯!但我也說過,這兩個小時我必須全程監測!而不是——”他指向躺在機器上的人,“而不是現在這樣,對著滿屏的亂碼發呆!你自己不擔心嗎?你老板在你眼前變成了植物人!我們甚至不知道她在經曆什麼!”
露西·斯提爾曼守在賽拉身邊,她看上去憂心忡忡,仿佛隨時會被斯塔克說服,但她還是頂住了壓力:“兩個小時。這是她的命令。”
“……你就這麼相信她?”
露西搖頭:“老板不需要彆人的信任,”
“她隻要無條件的服從——這就是我現在的意義,斯塔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