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大言不慚:“這不是我需要了解的東西。”
“沒錯,沒錯。”賽拉看上去更高興了,“簡單的說,animus采集個體的基因,並從中讀取千百年前的先祖記憶——那是非常逼真的經曆,先生,完全可以說是身臨其境。”賽拉路過走廊旁邊的公用咖啡機,順手拿走一小壺甜奶油,“想象一下,隻要一滴血,你就可以親臨祖先的世界——格林先生,你有什麼偉大的祖先嗎?”
“可太多了。”格林驕傲地仰起頭,“我的祖父的祖父甚至還當過聖殿騎士團長。”
“那真了不起。”賽拉一口喝下奶油,被那股甜膩的味道搞得擠眉弄眼,“你想親眼見見格林團長的偉大事跡嗎?隻要花點小錢,帶上特製的眼鏡,就可以穿梭時空,與祖先們麵對麵交流——是不是很有吸引力?”
格林小幅度地點頭,賽拉受其鼓舞,繼續說道:“當然,光有這些還不夠,我們可以在裡麵加點收集要素,比如五百根羽毛什麼的,再加上最近很流行的換裝係統,遊戲體驗就更加豐富了。阿布斯泰格的娛樂部應該對此很有經驗——他們不是正想搞什麼全息遊戲嗎?既然如此,我們都有現成的技術,為什麼不可以分一杯羹呢?我差點忘了說,隔壁的斯塔克甚至可以提供現成的設備支持——千真萬確。”
賽拉把前景描述得很美好,但格林依然保持著商人的警惕:“是的——但是,剛剛基爾克曼先生還告訴我,animus的技術恐怕還不足以達成你說的結果……”他機敏地轉動眼睛,“……看來事情又回到了原點,我們需要更多的……‘特殊實驗’。”
“人體實驗。”賽拉毫不避諱,“當然,得換種說法——‘內測’,怎麼樣?”
兩人來到忙碌的實驗室,看到他們的員工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工作,賽拉笑著朝他們點頭,這個微笑的含義是“趕緊滾去工作”,大家立刻照做了。
他們走到賽拉的辦公室,這裡被收拾得煥然一新,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收走,留下一大片整潔的空間——完全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賽拉從桌子上的文件裡抽出一張照片,這是露西之前給她的實驗資料,來自animus內部傳出來的影像:十五世紀的威尼斯狂歡節,鮮花、麵具、美麗張揚的人。逝去的時代以全新的方式展露在世人麵前。
賽拉把照片遞到格林眼前:“總之,先放出一部分有意思的信息,我們的誌願者就會源源不斷地冒出來——我敢打賭他們甚至願意花錢當這個實驗體。”
在格林考量的眼神中,賽拉輕聲說道:“你看,這就是我和韋迪克的不同之處——他不是被我拉下去的,而是死於自己的短視和愚蠢。這件事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解決,他偏偏還要去哥譚搞個什麼秘密實驗室……”格林注意到,賽拉的聲音變得冷淡而刻薄,仿佛暴露了本性。
“萬幸,他已經先走一步,海爾森·肯威則甩手不乾——他當了很多年的冤大頭了。”
賽拉把照片塞到格林手裡,說出來的話頗有深意:“我很高興,你是個更有能力的領導者,格林先生。”賽拉湊到他耳邊,“我不會忘記我來到美國的目的,希望你也不會忘。”
格林發出一聲短促而興奮的笑,他本能地抬頭看看四周,隨後也隨著賽拉壓低聲音:“你真的打算……你有多大把握?”
“至少現在為止,我做得還算不錯,不是嗎?”賽拉和善地笑著,看上去非常自信。但顯然沒有格林那麼自信,他收起照片並站直身體,理了理本來就沒有褶皺的領口:“我會時刻關注的——關於你的‘遊戲’。至於那件事……等他死了,我們再進一步討論吧。”他背著手,大步離開辦公室。
賽拉靠在辦公桌前,看著他的背影,有點煩躁地吐了口氣。她環顧四周,一時之間覺得環境有點陌生,她更喜歡視野不怎麼開闊的空間帶來的安全感。
過了一會兒,一位研究員在門口怯生生地探出腦袋:“呃……老板?”
“啊,來的正好,蘇珊娜,我有一些關於animus的問題。”賽拉衝她招手,但還是想不通,有點苦惱地發問:“……我看上去很像那種喜歡搞陰謀詭計的家夥嗎?為什麼總是被這些事情纏上?”
“……”蘇珊娜明智地跳過了這個話題,“其實,我得先報告一件事。”
“請說。”
“是這樣的……肯威先生剛剛給我發了信息——不止我一個,整個實驗室都收到了他的信息。”
賽拉身形一頓,默默地看著她。
“他讓我們轉告你,呃,‘立刻來見我,彆讓我打發人來抓你。’這是他的原話。”
“……我明白了。”賽拉點點頭,麵色平靜,“謝謝,蘇珊娜——不用擔心,或許這就是搞陰謀詭計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