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超人在這裡。”賽拉對蝙蝠俠此刻複雜的情感感到困惑,“即使核彈發射了,他也會保護哥譚的。”
“這不一樣。”蝙蝠俠態度堅定,“請向他們傳達我的感激。”
“……你總有機會親自說的,韋恩先生。”
賽拉離開後,蝙蝠俠也迅速在夜色中消失。
韋恩先生。
他要去搞清楚另一個“韋恩先生”是怎麼回事。
*
儘管賽拉早有心理準備,但她還是被蝙蝠俠遍布全哥譚的監獄震驚到了。
那個關小醜的地下迷宮就夠誇張了,想不到還有一個建在山洞深潭底下的……倒不是說設計有多出色,隻是——韋恩也太有錢了!
直到現在都沒有實現經濟自由的賽拉,懷著羨慕的心情踏上了電梯。一個人早已等在了電梯裡,他轉過身,優雅地鞠躬:“肯威小姐。”
這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他穿著考究的套裝,腰板挺得很直:“我是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韋恩宅的管家。”
賽拉本以為陪自己探監的應該是某個羅賓,畢竟蝙蝠俠防賊一樣防著自己……估計這位老管家的能力不輸羅賓。賽拉恭敬地回禮:“你好,潘尼沃斯先生。”
“我要先請您原諒,你們的會麵時間會很短。”
賽拉微笑:“我理解,怕我劫獄是嗎?”
潘尼沃斯用輕鬆的口氣回應:“事實上,我們是害怕萊恩先生越獄。”
湖中監獄並不寬敞。金屬支架嵌進黑暗深邃的溶洞,撐起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在似曾相識的玻璃囚室中,阿茲雷爾跪坐在地上,在黑暗中默默禱告。賽拉出現的那一刻,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著幽幽的光。
“你真的複活了。”
賽拉覺得他說“複活”這個詞時的語氣很不對勁,但她沒有多想:“你還好嗎?”
“很好。”阿茲雷爾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這種仰視的姿態更不對勁了。
賽拉乾脆蹲下與他平視,敲了敲他麵前的玻璃:“我對你的遭遇感到難過……蝙蝠俠就是這麼小心眼。”
旁邊的管家抽了抽鼻子。
“我完成了你給我的使命。”阿茲雷爾稍稍前傾,“我殺了他,布魯斯·韋恩。”
“……誰?”
“阿卡姆的襲擊者。”
賽拉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潘尼沃斯在一邊補充:“請容我插一句嘴,那不是布魯斯·韋恩,隻是一個長得像他的人。”
長得像布魯斯·韋恩的襲擊者?賽拉突然開始感興趣了。
阿茲雷爾固執地盯著賽拉:“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賽拉偷偷瞄了一眼潘尼沃斯,很想說“立刻越獄跟我回紐約”。但管家摁住了她蠢蠢欲動的小心思,他帶著切實的誠懇和擔憂對阿茲雷爾說道:“萊恩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所知曉的一切都是彆人讓你知曉的。”他意有所指地看著賽拉,溫和點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壓迫,“我希望肯威小姐也讚同這一點。”
賽拉“噌”一下站起來,一臉嚴肅:“阿茲雷爾是聖殿騎士,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您在暗示我對他說了謊嗎?”
難道不是嗎?潘尼沃斯被這大言不慚的話驚到了:“即使萊恩先生和你們的教團有關係,”他轉向阿茲雷爾,“——那他也是被洗腦的受害者。隻有讓他恢複正常,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賽拉眯著眼睛微笑:“你們把他關在這裡,限製自由,也是‘正確選擇’的一部分嗎?說到底,你覺得禁錮□□和改造精神相比沒那麼糟糕?”
潘尼沃斯冷靜地反駁:“我們暫時關押他,是因為他殺了人。”
“那就交給法律。”賽拉看著這個湖底監獄,“在執法者把他合法地判罪之前,哪怕他逍遙法外再久,你們也無權囚禁他——這是私刑。”
“我不在乎。”
阿茲雷爾突然出聲,他依舊保持著禱告時的跪姿,目不轉睛地盯著賽拉。潘尼沃斯看到這種情況,突然覺得有點頭痛。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已經知道我被洗腦,我不是沒有主見的羔羊。”
賽拉注意到阿茲雷爾的眼睛亮得很不自然,仿佛他不是身處潮濕陰冷的地底,而是在直視一團來自太陽的火焰。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某種狂熱的情緒包圍了這裡,而且它們是有目標的——目標就是自己。
賽拉的頭也開始痛了:拉攏死亡天使的計劃,好像進行得太順利,似乎正在向著某個詭異的方向撒足狂奔……
“路途或許是錯誤的,但我已經找到了正確的結局。”阿茲雷爾站起身,雙手貼緊玻璃,似乎要把整個靈魂都傾注在對麵的人身上,“告訴我,救世主——接下來要做什麼?”
*
“彙報情況。”
“……稻草人死了。”提姆·德雷克站在汙水處理廠的某個隱秘的房間中,稻草人的屍體動一塊西一塊地散落在麵前,他得花上一段時間把這些東西拚好。
蝙蝠俠檢查屍體的手停了下來。他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有其他線索嗎?”
“沒有腳印,沒有指紋,什麼都沒有。”紅羅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冷靜,“……他自己把自己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