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員走遠後，大衛緊緊地咬著牙，聲音虛弱但堅定：“我絕對沒有泄露任何東西，是斯塔克先找上我的。”

“是這樣嗎……但是一段關係是需要雙方認真經營的——我就不信你沒主動和他說過話。”

露西不知何時湊到兩人身邊，幫助老板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大衛的確常和斯塔克交流。”她帶著唯唯諾諾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很不近人情，“他們用了加密通訊，很難被發現……”

而越難被發現，就意味著談論的事情越危險。

大衛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很糟糕。阿布斯泰格不會容忍商業間諜，即使是海爾森·肯威十幾年的心腹，有了盜竊機密的嫌疑，下場也是迅速失蹤。大衛隱約明白，所謂的“失蹤”就是秘密處決。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實驗室歡呼著，眾人的掌聲為他而響起。他忍受了這麼久，又努力了這麼久，或許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苦澀地笑了一下。

“斯塔克幫助了我……他幫我解決了出血效應。”

“真是個熱心腸。”賽拉嘲諷，“你用什麼做的交換？”

“他在那台原型機裡發現了一些特彆的東西，所以向我要了animus的底層代碼。”在賽拉收緊手臂前，大衛驚慌地補充：“我沒有全交出去！隻給了邊緣的一部分！”

“隻有一部分也夠他破解全部了……”賽拉的聲音涼涼的，前臂抵住大衛的喉嚨，讓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顆被門板夾住的核桃。

“他要找的東西咳咳咳……和我們的實驗完全沒有關係！”大衛努力呼吸，但空氣還是越來越少，“我都搞不明白他要乾什麼……他說，他說那個機器裡藏著一個AI……”

賽拉迅速鬆開鉗製。下一秒，蘇珊娜·懷特走了過來。大衛不知道她看見了多少，但是她顯然不是來幫自己解圍的。

“大衛！你的臉好紅。”她的笑容帶著一種刻意的無知，“太激動了？我懂的。這真的……太棒了！”她對大衛說話時，臉卻看向賽拉：“我記得你剛才還說要告訴格林？的確，格林先生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非常開心——他盼著這一天盼了很久了。”

賽拉非常捧場：“我都不知道格林已經對實驗這麼了解了？”

“啊……是大衛在和他接洽。”蘇珊娜仿佛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表情有些局促，“我們真的很感謝你，大衛……謝謝你替我們承擔了壓力。”

“說到這個，我正好有一些雜事想找你談談。”露西走過去挽住蘇珊娜的手臂，不著痕跡地把她帶走了。賽拉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些感慨：“唉……大衛，這就是權力鬥爭——出了一點差錯，就會被咬住不放。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她瞄了一眼大衛，那張因為窒息而漲紅的臉又迅速變白了。

“我已經失去你的信任了，我知道。”他突然生出了某種孤注一擲的勇氣，“但我絕對、絕對沒有背叛公司。斯塔克一直在索要以前的實驗數據，我從沒給過。”

是啊，可是我會給他最新的實驗數據。賽拉看著大衛，幾乎有點心虛了。她歎了口氣：“大衛，我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

“作為老板，我不會再信任你。但是作為朋友，我依然相信你是個誠實的好人。”

“那麼，告訴我，斯塔克信任你嗎？”

大衛黯淡的表情突然亮了一點。他本能地回答：“他最近已經開始找我吐槽你了——我想是有點信任的。”

賽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很好。或許你可以讓他更信任一點。”

大衛默默挺胸：“我可以做到——絕對可以。”

“話彆說得太早，那家夥是鋼鐵俠，也是智商超群的資本家。”賽拉低聲提醒。

“……你想讓我做什麼？”大衛十分急迫，自己的職業生涯能否延續下去全在此刻了。

“先不著急。”賽拉意味不明地說道，“托尼·斯塔克好像覺得我很好糊弄……這可不行。”

*

在之後的慶功宴上，一直以來玩忽職守的主管給員工們送了一份特殊的禮物。

當晚七點，阿布斯泰格現任執行總裁艾弗裡特·格林在家中突然失蹤。兩個小時後，格林出現在哥譚港口的某個非法藥品交易現場，在卷入械鬥的過程中被蝙蝠俠一舉擒獲，目前在哥譚警局受審。

由於格林為人猖狂，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公司都陷入了開心吃瓜的熱潮中，各種猜測層出不窮。當然，大家基本上不相信格林會突發奇想跑去哥譚體驗小混混的生活，目前最靠譜的說法是，肯威對他下手了。

在經曆了格林長期以來的敵視和擠兌後，董事長終於忍無可忍。他不方便親自動手，好在公司裡還有一個可以無條件為他鞍前馬後的人。

聚會中途，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瞥向賽拉·肯威。

賽拉麵帶處變不驚的微笑，輕聲對露西抱怨：“雖然我說了要做得卑鄙一點……達科斯塔也太上道了。”

“老板……你太酷了。”邀請賽拉的那個年輕人滿臉崇拜地看著賽拉，而他的態度顯然代表了在場深受格林壓迫的員工。

賽拉繼續微笑。

好在結果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