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也跟上去，看到電腦屏幕裡跳出來一串詞條：“查爾斯·澤維爾”、“澤維爾天賦青少年學院”；還有幾張照片：寬敞漂亮的花園、幾個模糊的人影、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再往下看是數量眾多的刑事糾紛案件和法庭報告。

“變種人？”露西疑惑地看著賽拉。片刻之後這種疑惑變成了帶著點意料之中的驚恐：老板不會要壓榨變種人吧……

難度有點大，畢竟這群人進白宮比進自己家還容易，但如果用坑蒙拐騙的話……露西迅速建立起了一個應急方案的雛形，並努力在公開的變種人名單裡篩選可以被“說服”的人。但才想了一個開頭，露西就更加驚恐地發現老板的目光停留在了唯一的那個變種人身上——查爾斯·澤維爾。

露西覺得不行：“再怎麼說……變種人領袖應該不太好騙……”

賽拉迷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回到詞條中，口中念念有詞：“威徹斯特郡……他就在紐約。”

可以立刻動身。賽拉轉頭要走，突然想到什麼，回過頭看向露西：“那個醫藥公司——他們扔給我，說明是個麻煩差事。告訴他們我不負責，誰想賺錢誰去見。”

“好的——老板，你要去哪？”

賽拉再一次停下腳步。她深吸一口氣：“露西，這些話我隻說給你聽——其實這幾天我正在經曆非常嚴重的心理問題，已經有點影響到我的生活了。”

露西愣住了。

“我要儘快接受心理治療。”賽拉懇切地拉住露西的手，“我很快回來，不會耽誤工作的。如果實在回不來，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

“我會的。”露西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時露出哀傷的表情，“所以你這幾天不太對勁……如果有什麼問題，請跟我說，好嗎？”

賽拉笑了一下。然後露西接著補充：“如果你想綁架查爾斯·澤維爾，我可以提供幫助。”

“……謝謝，露西。”賽拉拍拍她的肩膀，“如果真的需要的話，我會找你的。”

賽拉（在大衛欣喜的目光中）迅速走出實驗室，乘著電梯下樓。剛出阿布斯泰格的大門，一架金紅相間，在陽光下亮得刺眼的戰甲降落在她麵前。

“賽拉，正好你在這。”托尼·斯塔克的揭開麵罩，他剛要開口，突然愣了一下：“……你為什麼一副準備戰鬥的樣子？”

“我有嗎？”賽拉把手背在身後，乖巧地衝他微笑，“你好，斯塔克先生。找我什麼事？”

斯塔克打量著她：“……你有什麼壞點子了？”

“什麼都沒有！”賽拉露出受傷的表情，“彆這麼看我！先生，我趕時間，你想說什麼？”

“哼……我也趕時間。”斯塔克假模假樣地抬起手腕假裝看表，“看看現在幾點了！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著急，我還願意騰出時間來找你……”

“好的好的——可以說正事了嗎？”

“我的過家家小隊有了一個任務，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斯塔克扔給賽拉一張液晶卡片，“雖然我看你的樣子大概已經不感興趣了，但是，如果你想繼續躺在你那個水療床上做實驗的話，靠這個進出實驗室——彆想著耍花招，也彆翻牆！佩波和賈維斯會照看你的。”

“……你就不能把機器還給我。”

“這可不行，我留著還有用呢。”斯塔克說得理直氣壯。兩人站在公司門口，已經吸引了一大波視線，而鋼鐵俠尤嫌不夠。他慢慢升空，順手做了一個瀟灑的告彆動作：“好了，再見肯威小姐，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賽拉看著鋼鐵俠化作空中的流星，又聽到周圍的驚歎聲，很細微地牽動嘴角。她剛把卡片收起來，身後又傳來熱情的呼喚：“肯威小姐！”

賽拉站在原地。她在拔腿就跑和認命兩者之間做了一個艱難的抉擇，最後還是帶著客套的微笑轉過身。

三個人正迎麵向她走來。剛才呼喚她的是公司裡的某個經理，他殷勤地衝她點點頭：“真是有緣，我們剛想去找你。”他轉向身後的兩人，“這位就是肯威小姐，董事長不在，見她也是一樣的——這兩位是波姆醫療來的客人，奧蘇利文先生和奧蘇利文女士。”

“賽拉！我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奧蘇利文先生自來熟地伸出手。他個子高挑，身形瘦弱，束著長發，說話時總有種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感覺。

賽拉沒有理會奧蘇利文先生。她看著綴在最後的那個女人矜持地走到自己麵前。奧蘇利文女士沒有說話，她像一株柔軟的藤本月季，美麗沉靜的臉上有種小心翼翼的冷淡。

“……你好。”賽拉突然不著急去找澤維爾了。她張開雙手：“歡迎來到阿布斯泰格。”

一旁的經理直冒冷汗：肯威的視線在客人的臉上停留得太久了。這很不禮貌，因為奧蘇利文女士的左臉頰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不是劃傷，而是穿刺傷。儘管她本人大大方方地把傷口露了出來，但這個不自然的點綴仍然破壞了她很有古典韻味的美貌。

賽拉不在乎這些。她知道這個傷口是怎麼來的——一柄發燙的匕首紮進了她的臉。這是個不太成功的記號，因為賽拉原本瞄準的是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