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動身了,先生正在等你。”
“不用著急,讓我再拖延一會兒。”賽拉的頭痛減輕了一點,這讓她換了一個舒服的躺法,“既然他這麼生氣,卻還沒有親自跑過來抓我,我猜他現在應該有另外的客人……等一下。”賽拉變得嚴肅了一點,“他不會專門叫了幫手來對付我吧?”
她立刻在身上搜尋自己的手機,想看看某個出遠門的董事長是不是回紐約了。好在賈維斯很誠實地撫平了賽拉的焦慮:“先生正和他的同伴們在一起,他們今晚會有一個小型的慶功宴。”
“啊,他好像同我介紹過。”賽拉回想起斯塔克談及自己的團隊時那股得意的勁頭,“……他晚上有宴會,白天還要審訊我?我也是他們慶功宴的一環嗎?”
“我想先生並不想‘審訊’你。”賈維斯慢條斯理地解釋,“他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大張旗鼓地跑到我們的實驗室裡……自殺?”
“……”
“先生剛才又讓我帶話給你:請正視自己的心理問題,小姐。”
賽拉緩緩滑到地上,再虛弱地站起來:“請你也轉告他,前段時間我經曆了一場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精神危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救。我也絕不會產生自殺傾向——但還是感謝他的關心。”
“賽拉,你們不是鬨矛盾的小學生,我也不是夾在兩人中間進退兩難的傳聲筒,有什麼話還是親口和斯塔克先生說吧。”
“唔……這句話是不是有點太人性化了?斯塔克教你的?”
“當然。”
賽拉捂住半邊臉,另一隻手繼續尋找自己的手機:“唉……賈維斯,讓我走吧。我又不會跑,等你們的慶功宴開完了我再來見他。”
“你不喜歡他的同伴嗎?”
“不,隻是……這是他們的故事。”賽拉輕輕地笑,“我很樂意看到他交朋友,有自己的事業——離聖殿騎士和阿布斯泰格遠遠的,完全不會威脅到某些人的地位。這非常好。”
“你看上去知道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當然。”賽拉的笑容擴大了,“比如說,我身下的這台機器裡藏著一個意識體——珍貴的財產,事關公司機密。而就在上個月,你的老板把這個意識體揪出來了,並當著我的麵隱瞞了它的存在——我有證據,你們無從狡辯。”
“因此,鑒於斯塔克先生剛剛還打算起訴我,我也有充足的理由起訴他。而且他的犯罪行為在先,我之後的行動都是為了在不引起糾紛的前提下糾正斯塔克先生的錯誤……”
賽拉浮誇地扶住額頭,一臉感動:“我一直相信,我與斯塔克先生的友情會戰勝肮臟的商業競爭……真希望他也是這麼想的。”
賽拉明白托尼·斯塔克絕對在偷聽他們的談話,於是她更加誇張的歎氣:“不要把我們逼迫到萬不得已的地步,等大家都平複完心情,再坐下來好好談談,不行嗎?”
賈維斯陷入了漫長的停頓,隨後斯塔克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賽拉微笑著走出實驗室,用神秘又陰險的語調提高對方心中的疑慮:“教團時刻注視著你,斯塔克。從一開始,你的一切行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她思索一會兒,又加了一句:“還記得你在中東被綁架的時候嗎?猜猜你為什麼這麼快就被找到了?總不會是運氣好吧……”
斯塔克沒有再說話,但賽拉確定他今晚的那個慶功宴一定過不安穩。她帶著愉悅的心情走進電梯,下到一樓,一路暢通無阻。現實世界被汙染的空氣重新進入她的呼吸係統,讓她生出一股久違的欣喜。
無論她的記憶受到了怎樣的改動,至少目前為止似乎沒什麼壞處。
她帶著前所未有的好心情穿過街道,踏進阿布斯泰格的大廳——還是原來的樣子,冰冷的金屬建築裡塞滿了各種被精心保養的綠色植物。賽拉向所有人打招呼,神清氣爽地來到實驗室。實驗室大門打開,賽拉的快樂立刻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
桌子上什麼也沒有,角落裡堆著紙箱,空蕩蕩的房間裡連咖啡機都消失了。她的正前方有一把背對著自己的辦公椅,此刻正緩緩地轉過來。
海爾森·肯威——資本主義的另一座紀念碑——慢悠悠地從文件中抬起頭,他麵色溫和,眼睛裡仿佛藏著從南極帶過來的冰山。
“假傳命令、綁架公司高管、持槍威脅董事會、把重要的項目晾在一邊……這些暫時不談——肯威小姐,這是你第幾次曠工了?你不會連你的實驗室在哪裡都找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