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尉心頭一顫:“不知道世子要報什麼案?”
“有可能是殺人案。”
殺、殺人?!
趙縣尉內心有些崩潰,不要以為你是世子就可以胡說八道,牽扯到人命那不是小事。
班恒可不管趙東安內心有多崩潰,把下午遇到的事情大致跟趙縣尉說了一遍,最後還歎息一聲:“想到此人受了傷,又被身份不明的人帶走,我心裡就不踏實,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來報案了。趙縣尉不會怪我小題大做吧?”
趙縣尉能說什麼,隻能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出衙門,還要誇他是大業朝好公民。
“縣尉大人,這事可怎麼辦?”等班恒離開以後,以為衙差為難的看著趙東安,“我們查還是不查?”
“靜亭侯世子親自來報案了,你說查不查?”趙東安歎口氣,“不僅要查,還要大張旗鼓的查,隻是不能以殺人案的來查,而是為了提高京城治安,需要加強巡邏的名義。”
衙差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照著縣尉的意思安排下去了。
趙東安煩惱的抓了抓花白的頭發,覺得過了今晚,他腦袋上的白頭發又會多幾根。
“姐,事情我已經辦好了,”班恒興衝衝的跑到班嫿院子裡,連喝兩杯茶以後,才心滿意足道,“那個縣尉把我都誇成一朵花兒了,我自己聽得都臉紅,也不知道他怎麼誇出來的。”
“放心,等你不是世子後,就沒有人違背良心來誇你了,”班嫿坐在太妃椅上沒有動,伸著手讓婢女給她染指甲,“現在還有人願意誇你,你就好好享受吧。”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班恒湊到班嫿身邊,盯著班嫿的手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道:“姐,我發現你的手挺漂亮的。”
“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恭喜你跟我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終於發現了這個事實,”班嫿抬了抬下巴,“那邊書盒裡麵有幾張銀票,你拿去花吧。”
“姐,我就知道全府上下,你對我是最好的,”班恒喜滋滋的找到銀票塞進自己懷裡,“你怎麼知道我正缺銀子使呢?”
“你什麼時候不缺銀子了?”班嫿漂亮的眉梢微挑,“不過這銀子你可以拿去鬥雞鬥蛐蛐,不該去的地方一步都不能踏進去,如果敢犯,到時候不用父親母親來管教你,我就先揍你一頓。”
班恒想起自家姐姐是跟祖父學過拳腳功夫的,當即賭咒發誓,絕對不會去煙花柳巷之地,也不會去賭場。
祖父生前曾當過大將軍,領著將領上過戰場殺敵,先帝曾誇祖父為“朝中武將第一人”,隻可惜後來祖父在戰場上傷了手臂,便再沒去過邊疆。
據說祖父在世時,十分喜歡他姐,從小當做寶貝疙瘩似的護著,金銀珠寶更是不要錢似的塞給他姐,於是他姐便成了現在這個性子。
九月底的某一天,班淮一大早就出了門,直到宵禁前才回府,家裡其他三人見他衣角上還沾著土,滿臉神秘的模樣,都有些好奇他去乾了什麼。
“我埋了兩罐銀子在我們的彆莊裡,”班淮小聲道,“連下人都不知道我今天去埋了東西。”
陰氏忍不住道:“埋到彆莊有什麼用,到時候新帝抄家,我們還能進得去彆莊?”
班淮聞言一愣,他光想到侯府會被搜查,倒是忘記事發後,彆莊大概也不會屬於他了。想到這,他沮喪起來,今天算是白乾了。
不過這倒是給了班嫿啟發,彆莊裡不能埋銀子,不過一些人煙稀少的林子裡卻可以埋。她明天與班恒帶著人四處走走,看看有沒有不容易發現,等他們被抄家以後還能挖出銀子使的地方。而且還要多埋幾個地方,就算有些被人發現,但總該有漏網之魚。
第二天一早,班家姐弟帶著幾個護衛便出了城,然後以鍛煉弟弟體力的名義,讓班恒自己把兩袋沙土往山上抗,並且不許護衛幫忙。
“祖父留下的拳法不能斷在你這裡,”班嫿今天特意穿了一身便於行動的騎裝,對身後的護衛道,“你們去外麵守著。”
護衛們以為鄉君是想教世子班家不外傳的拳法,於是都識趣的退到了外圍。
偷師這種事情,如果被發現,可是一項大罪,他們在侯府乾得好好的,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還愣著乾什麼,快挖!”班嫿取出藏在袋子裡的小鐵楸,半跪在地上開挖。
“姐,我手都快要斷了,”班恒苦著臉甩了甩酸疼的手臂,認命地蹲下/身挖起來,時不時還發出嘿嘿哈哈的練拳聲音,以免護衛懷疑。
姐弟兩人手腳並用挖得十分認真,卻不知道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們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