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子見眼前的少女做少年郎打扮,身上穿著錦袍,腳上的靴子繡著鳳紋,上麵還嵌著珍珠,猜出對方身份尊貴,以為是自己孩子哭得太厲害吵到了她,連連致歉道:“對不起,吵到了您,我現在就把他哄好。”
班嫿見她懷裡的孩子臉頰通紅,嘴唇顏色也不太正常,便道:“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神情有些憔悴的女子點了點頭,眼眶裡的淚水打著轉卻不敢掉下來。
班嫿看了眼前麵排得長長的隊伍,伸手摸了一下小孩的額頭,燙得有些嚇人。
“你跟我來,”班嫿見女人猶猶豫豫不敢動的樣子提高了音量,“快點過來。”
女人不敢再反抗,抱緊手裡的孩子,膽怯地跟在班嫿後麵。她聽村裡人說過,城裡有些貴女脾氣很不好,若是有人不長眼睛開罪了她們,用鞭子抽兩下是輕的,被扔進大牢裡關上一段時間也是有的。
她不怕被懲罰,可是孩子怎麼辦?
就在女人胡思亂想的時候,班嫿把自己的腰牌遞給了城門守衛,守衛朝她行了一個禮,看也不看抱著孩子的女人,便讓他們一行人通過了。
“行了,你自己帶孩子去看大夫,”班嫿騎上馬背,一拍馬屁股,馬兒便小跑著追上了班恒。
女人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隻是遇到好心的貴人了,她低頭看著啼哭不止的孩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連貴人都來幫忙,她的孩子一定能夠活下去。
“姐,你剛才乾嘛去了?”班恒見她追了上來,扭頭往後麵看了一眼,什麼稀罕事兒都沒有。
“去做好人好事了,”班嫿說完這句話,就見班恒一臉懷疑的看著她。
“好人好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啊?”班恒對自家姐姐那是非常了解的,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喝穿,吃的是最精致的,穿的是最講究的,平時出門炫耀自己新衣服新首飾都忙不過來,還有心思做好事?
班嫿朝翻了個白眼,但是美人即使翻白眼那也是美的,所以這個粗魯的動作她做起來,就是嬌憨可愛。
隻不過這一幕落在沈鈺眼裡,就不是那麼可愛了。他想趁著姐弟兩人沒發現他躲到一邊,哪知道班恒率先叫住了他。
“沈鈺!”班恒用手指著沈鈺,“你給小爺我站住!”
“下官見過班世子,”沈鈺看了眼馬背上的班嫿,“見過班鄉君。”
“喲,今天不是休沐,沈探花怎麼沒有當值啊?”班恒甩著馬鞭,瞥了眼他身邊的女子,冷笑道,“探花郎好生厲害,這麼快就有了新美人相伴。”
整個京城都知道,姓沈的跟他姐有婚約。這才退婚幾天,兩人就迫不及待同遊京城,不知私下已經來往了多久?
他看了眼沈桃花身邊的女人,女人心虛地低下頭,往沈探花身後躲。
“女子之美,在骨不在皮。”沈鈺往旁邊退了一步,“二位請。”
班恒就算腦子不算聰明,也聽出他這話是在罵他姐隻是皮相好看的意思,當下氣得臉都變了。
既然你那麼愛其他女人,當初為何求娶他姐?
當班家是參加科舉的過河橋?
“啪!”一條鞭子抽在沈鈺的身上,沈鈺痛得悶哼出聲,他身邊的女子更是嚇得尖叫起來。
“我平生最討厭說話拐彎抹角的男人,”班嫿又是一鞭子抽下去,沈鈺一介文人,還沒反應過來,這鞭子就又落在了他身上,“你若是指著本姑娘說,你這個女人除了樣貌好看,便一無是處,我還能敬你是個爺們。這會兒說兩句陰陽怪氣的話,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給誰看?”
“班鄉君,下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當街鞭笞下官,也太過了些。”沈鈺看了眼四周瞧熱鬨的百姓,麵上有些掛不住。
“嗬,”班嫿微抬下巴,“本鄉君就是這麼任性,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這潑辣悍婦……”
“啪!”
又是一鞭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指著我鼻子罵會顯得你很爺們,但我還是要抽你。堂堂探花,竟然當街辱罵女子,這便是你讀書人的風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