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 女人說話,男人插什麼嘴?(2 / 2)

他們住的院子,一直收拾得乾乾淨淨,仿佛這九年時間他們從未離開過一般。當年的大長公主多熱鬨,公公喜歡教嫿嫿拳腳功夫,爺孫三人總是逗得婆婆開懷大笑。

如今公公早已經逝去,他們四人也搬了出去,隻餘婆婆獨自一人待在那寬闊寂寥的公主府裡。

“好。”班嫿當即點頭,“我把恒弟也帶上。”

“乖孩子。”陰氏笑了笑,沒有再說其他的。自從女兒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以後,她就擔心女兒心裡受不了,所以現在也不想拘著她學規矩,能快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冤枉啊!”

班家的馬車行路到一邊的時候,突然衝出一個身穿孝衣,頭戴孝帕的中年女人,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瘦小可憐的孩子,哭哭啼啼跪作一團。

“怎麼回事?”班淮掀開馬車簾子,看著跪在他馬車前又是喊冤,又是磕頭的一大兩小,頓時覺得頭都大了。侯府的護衛攔在馬車前,不然這形跡可疑的三人靠近馬車。

“大人,民婦有冤,求大人替民婦伸冤!”

她舉高手裡的狀紙,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冤字,不知道這字是用人血還是畜生血寫的,看起來有些滲人。班淮忍不住往後坐了坐,“這怎麼回事?”

“青天大老爺,求您救救命婦的丈夫,同縣縣令草菅人命,官官相護,民婦丈夫死得冤枉啊!”

班淮乾咳一聲,招來身邊的隨侍,“同縣在什麼地方?”

“侯爺,同縣在薛州,”隨侍小聲道,“薛州刺史是趙仲。”

“趙仲……”班淮眯眼想了一會兒,“那不是趙家二郎嗎?”

長隨:“正是趙家二公子。”

說起來他們家與趙家也頗有淵源,當年與嫿嫿指腹為婚的,便是趙家三郎,隻可惜趙家三郎夭折後,這門親事自然就不再提起。這些年,他們班家與趙家仍舊還有來往,隻是關係終究不如以往了。

“大人!”

中年女人見班淮竟沒有搭理她,哭得更加淒慘,“大人,求您發一發慈悲心,幫一幫民婦!”

“等等!”班淮被這個女人哭得有些頭大,“你若是有冤屈,當去刑部或是大理寺。”

中年婦人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連客套話都不說,直接就拒絕了她。

“我就是一個閒散侯爺,沒實權,說話不管用。就算我帶你去衙門,也沒人稀罕搭理我,”班淮擺了擺手,“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去大理寺門口敲一敲鳴冤鼓。”

說完,也不等中年婦人反應過來,就讓護衛把這三人抬到一邊,乘坐馬車大搖大擺的離去了。

喊冤的婦人:……

圍觀的老百姓:……

第一次聽到親口說自己沒實權,說話不管用的貴族。

班嫿掀起簾子,看著被護衛架在一邊,看起來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的中年婦人,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在看什麼?”

“看剛才喊冤的那個人。”班嫿想了想,“我覺得她有些奇怪。”

“當然奇怪,”陰氏冷笑,“一個為亡夫喊冤的女人,為了趕到京城,肯定是風餐飲露,神情疲倦。兩個孩子失去父親,必定倉皇又難過,你覺得他們符合這些?”

班嫿放下簾子:“那她是騙我們的?”

“她做什麼不重要,”陰氏神情顯得很平靜,“重要的是我們心裡有數。”

“哦。”

班嫿一臉受教,再次掀開簾子,看到對麵有人騎著馬過來了。

此人麵若好女,玉冠束發,玄衣加身,袍角流光浮動,原來竟是繡娘在袍角暗繡了一朵朵祥雲。

謝家長公子,謝重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