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班恒一路小跑衝動班嫿的院子,打斷了女說書先生正在進行的故事,接過丫鬟倒的茶,連喝幾大口後才道:“人我已經查到了。”
班嫿揮手讓無關人員全都退了出去,雙手往茶幾上重重一拍:“是誰?”
“忠平伯的長子,謝重錦。”班恒喝完整整一盞茶,才勉強喘過氣來,“就是三年前考中狀元,然而去外地任職的那個。謝啟臨眼睛摔壞一隻後,他就調職回京了,昨天才剛到京城。”
“姐,你讓我查他乾什麼?”班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忽然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班嫿:“你不會是看他長得好,就那什麼什麼吧?”
“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正常的東西,”班嫿拍開班恒準備拿點心的手,“你姐在你心中,就這樣兒?”
班恒茫然,不是這樣是哪樣兒啊?
班嫿覺得自己有些手癢,差一點就拍在了班恒那張傻兮兮的臉上。不過她還是忍不住了,見他跑得滿頭是汗,把手帕往他手裡一扔,“你說,忠平伯府造反的可能有多大?”
“姐,你覺得就忠平伯府那個德行,能拿什麼造反?”班恒瞪大眼睛,“我知道你不待見這一家人,但是這種屎盆子往他家腦袋上扣,對屎盆子是個侮辱。”
“你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班嫿剝著瓜子,扔掉殼把仁兒放在小銀碗裡,“天下穿黑衣的男人那麼多,也不一定就是他。”
“也許是其他地方的人舉旗造反,一呼百應……”班恒突然頓住,“不太對啊,這樣出多大的事情,才會讓四方列強舉旗造反?”
“新帝繼位,地位不穩,民怨沸天,”陰氏走進院子,坐到兄妹二人對麵,“如今蔣家的天下,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穩當。”
當今皇帝性奢靡,好大喜功,甚至縱容皇後娘家人賣官賣爵,民間早有不滿的聲音出現,隻是朝中官員把這些流言都壓了下來。可是能壓得了一時,難道還能壓一輩子?
“母親,你說我們要不要把姐做的夢,告訴祖母?”班恒摸了摸頭,“反正我們腦子不好使,不如讓祖母來想想辦法?”
“不行。”陰氏當即反對,“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你祖母。”
“為什麼?”班恒不解,“我們解決不了的事情,不交給祖母,還交給誰?”
“你祖母不僅僅是你們的祖母,還是蔣家的大長公主,她年紀大了,若是讓她知道蔣家王朝會被人推翻,你讓她老人家如果接受?”陰氏沒好氣道,“你平時多去給你祖母請安,多陪陪她老人家,其他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班恒乖乖點頭,“我記住了。”順手把桌上銀碗裡的瓜子仁倒進自己嘴裡。
“班恒!”班嫿見自己剝的瓜子仁沒了,差點沒把裝點心的盤子扣在班恒的腦袋上,“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搶我的瓜子仁。”
“我是你弟,不是大老爺們,”班恒從椅子上蹦起來,“再說給我剝幾粒瓜子怎麼了,以後我還要娶個給我剝瓜子兒的媳婦呢。”
“呸!美得你呢,”班嫿雙手叉腰,“我若是找了你這麼一個夫君,肯定天天抽你。”
“那你想要找什麼樣的夫君,給你剝瓜子兒的?”班恒蹦躂著逃開,“你這才叫做夢呢。”
陰氏看著這對兒女吵吵鬨鬨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失笑,家裡有下人不用,兩人經常為了這種小事吵吵鬨鬨,真不知道這沒事找事的性子隨了哪個。
大街上,班淮帶著隨時護衛在外麵亂晃,這手鐲水色好,給夫人買回去,這發釵看著漂亮,給女兒買回去,這幾本書寫得好,給兒子捎幾本。由於近來他買東西的時間多,又不以勢壓人,該給多少錢就給多少,不欺負做生意的商販,所以班大侯爺在大業朝奢侈品一條街上,十分受掌櫃與堂倌歡迎,真恨不得他天天來。
“侯爺,這琉璃盞是今年剛到的貨,雖然比不上宮裡的精致,但也有幾分雅趣,”掌櫃熱情地給班淮介紹一盞星辰琉璃盞,“夜裡點上後,就像是有星星落在了地上,貴府的女眷一定會很喜歡。”
班淮看了眼這琉璃盞,做工還算上乘,便道:“多少錢?”
“侯爺,您是我們的老熟客了,小的要誰的高價,也不敢要您的呀,”掌櫃看了眼四周,小聲道,“彆人要肯定是一千兩,如果是您要,我收六百八十八兩,也算是討個吉利。”
“行,等下你安排人送我的府上,”班淮點了點頭,轉頭看到牆上掛著一幅麻姑賀壽圖,他想起母親向來喜歡字畫古玩,便道,“這幅畫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