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軍聞言,認真看了幾眼,沉思幾秒,道:“還行吧。”
“那要是看得多了,你能畫的出來這種連環畫嗎?”明夏繼續循循善誘。
許明軍:“……”
他有些詫異的看向妹妹,“你是說,讓我試著去畫連環畫?”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見他如此上道,明夏也沒再藏著掖著,直言道:“讀書可以明理,知識就是力量。但我們的國家現在很多人卻沒有能夠獲取知識的渠道。”
“我們不得不承認的是,閱讀是有門檻的,對很多像爹娘那樣不識字的人而言,他們看滿是文字的書無異於看天書,更遑論從書本中獲取知識了。”
見許明軍沒有反駁,明夏便繼續道:“而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以圖畫的形式來表達,即便看的人不識字也不會看不懂,這麼一來,因不識字而產生的閱讀門檻便也不複存在了。”
聽了明夏這席話,許明軍的神色有些恍然,他好像有點明白妹妹的意思了。
“但是,這些內容給小孩子看還可以,給成年人看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許明軍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來。
明夏反問:“那你覺得什麼樣的題材更容易被成年人所接受呢?或者說,如果把筆交給你,你能畫出什麼樣的故事。”
“用圖畫的形式,無論是講故事,還是講道理,亦或者是掃盲、普及知識,隻要有想法,為什麼不試試呢?”
許明軍看著手上的這本連環畫,感覺原本輕薄的畫冊像是忽然承載了分量,他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兩日後,開學前的最後一天,明夏到火車站送許明軍。
來時提了大包小包,本以為回去應當不用再拿什麼東西,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許明軍要拿的東西雖然不如來時多,但也並不輕鬆。
這些大多是他和明夏這兩天走街串巷,輾轉過多家書局後的成果,各式各樣的連環畫,以及一些簡單的基礎美術教材和畫具。
許明軍從明夏手中接過行李,笑著道:“送到這裡就可以了,明天就要開學了,你早點回去準備吧,彆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明夏也笑,伸手幫哥哥整理了下有些外翻的衣領,道:“哥,如果這些看完了,或者有什麼需要的話,給我來信,我在這邊買了寄給你。”
“放心吧妹子。”許明軍心中熨帖,看著妹妹的臉,莫名覺得喉嚨有點堵得慌。
一晃眼的功夫,曾經那個追著他屁股後隻會瘋玩的小丫頭居然已經出落得這般耀眼奪目。
許明軍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明夏發頂,語調和緩道:“哥哥不在身邊,要照顧好自己,學業固然重要,但身體更加重要。”
“我會的。”明夏乖巧應道。
隻是,無論是許明軍還是明夏都清楚的知道,愛惜身體,就是這麼一件看似簡單的事情,真想做到卻並不輕鬆,尤其是如今國內如此嚴峻的形勢下。
落後就要挨打,沒有人會比當今的華夏人更明白這個道理。國家貧弱,周圍列強虎視眈眈,如若不儘快發展自己的科技迎頭趕上,便隻能任人宰割。
國家想要發展,勢必離不開人才。國家迫切的需要各行各業各個領域的人才。去年九月,最後一批蘇國專家撤走,隨之一同帶走的,還有全部的計劃、資料和圖紙。
蘇國收回所有援助,這意味著接下來的路,華夏隻能自己走下去。
在如此嚴峻的形式下,任何一個懷揣著報國理想的青年都不會停下腳步,他們隻會拚了命的學習和吸收知識,以盼早日能利用所學知識建設、回報祖國。
明夏也不例外,她的假期便隨著許三哥的離開而徹底宣告結束,轉身便投入到繁重的學習中去。
開學當天,明夏和全專業三十六名學生一起見到了他們的專業老師。
那是個年過半百,看上去非常嚴肅的老者,他站在講台正中央,脊背挺得筆直,眼神清正的看向台下的學生們。
沒有冗長而無味的訓話,他從教案裡拿出兩張像是從報紙上剪裁下來的黑白照片,貼在了黑板上。
在同學們看過來時,老者先指了指左邊那張照片,道:“請問在座的各位同學,有誰認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