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 種出了仙藥(1 / 2)

渭陽城是齊國頂頂繁華的一座城池,一大早的,就有養家糊口的販夫走卒三教九流們擺攤乾活了,這三教九流中,自然也包括下九流的乞丐們了。

肖春華天不亮就起來了。

春寒料峭,養育她的老乞丐老七頭這兩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她得趕在早市開門的第一波,去城西的濟世藥堂給老七頭換藥。要是去晚了,藥堂的客人多了,跑腿的藥堂小二可不樂意看到一個小乞丐隨意的出入藥堂,怕汙了客人們的眼。

所謂的換藥,自然是以藥換藥了。

肖春華棲身的地方是一方破敗的隻剩破瓦殘垣的寺廟,既不能遮風,也不能擋雨。好在她人小,除了悶熱的夏日,她都是窩在老七頭的懷裡睡覺,有老七頭給她遮風擋雨,她身體倍棒,年年連個噴嚏都不帶打的。

就是苦了老七頭。

老七頭年紀大了,身體敗壞了,還沒等她長大孝敬他,他就撐不住一場春寒,病了。

寺廟後頭有一畦菜畝,裡麵除了種著稀稀拉拉蔫不拉幾的青菜蘿卜之外,漲勢最好的,乃是一小片當歸田。

當歸,藥材的一種,是低溫高山植物,對生長環境有一定的要求。不管有什麼樣的苛刻與不苛刻的要求吧,反正,在這氣候乾燥地勢平緩的渭陽城是種不活的。

但偏偏的,她就是種活了,不僅種活了,她還已經種了快三年了。

咳咳,她今年雖然才四歲,但已經是一個老藥農了呢,哈!

因此,這裡的一片,已經是老當歸了。

她曾經好奇挖土悄悄看過,埋在地底下的根肉渾圓飽滿,長勢喜人,還泛著玉質光澤。她是沒見過彆的當歸長的什麼樣子,但她就是覺著,自己種的這片當歸,絕對不同凡響,挖出去賣給藥堂,即使是新鮮沒有炮製過的,也是值老錢了。

她想,隻要一株,彆說給老七頭買藥了,就是請濟世堂裡的坐堂大夫金一針親自來給老七頭看診,他也是願意的。

物有反常即為妖,這破廟後頭的當歸絕對不簡單。肖春華並不是懵懂無知的四歲小童,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

但是,老七頭眼看著從生龍活虎的倚在牆根曬太陽的糟老頭到奄奄一息眼皮子都睜不開的破老頭,也就一兩天的功夫,這變化之巨,著實嚇壞了肖春華。

人老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疾病很可能就會要了他們的老命,老七頭是她此世的唯一親人,為了救他的命,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再者,沒有老七頭護著,以她四歲小娃娃的年紀,說不定老七頭這邊才咽氣,那邊她就被其他乞丐抓去烤了煮了吃了,這後邊的十來株當歸,自然也是保不住了。

藥拿出去了,頂多就是被人質疑這藥的來曆,要是不拿出去換錢換藥,老頭必死無疑,她更是得不了好處。與其被人要了性命,還不如讓人窺探這藥材的來曆呢,畢竟,命沒了,那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肖春華想的很開。

肖春華就著微露的晨曦,用老七頭給她做的小鋤頭,挑了一株長勢最孬,植株最小的一顆開挖。挖出來一看,不免稍稍放下了心。手裡的當歸又瘦又小,雖然也是白玉一般的模樣,但跟它的兄弟姐妹們比起來,簡直弱爆了。

就你了,瘦弱可憐的小當歸!

肖春華匆匆的用一塊破布包裹住這救命的藥,貓手貓腳的穿過寺廟大堂,就要出門。

“花兒,天還沒亮呢,當心被拍花子的拍了去。”聲音虛弱幾不可聞,是睡在牆角草堆裡的老七頭。

肖春華忙轉頭小跑到他們睡覺的牆根邊,巴拉開蓋在老七頭身上的茅草,想看看他的臉色,但廟裡實在太黑了,看不到,她伸出冰涼的小手去摸,結果摸到的皮肉比她的手還要涼,就像是摸到了一大塊冰坨子。

肖春華瞬間淚崩。

一隻冷冰冰的手給她擦去眼淚,肖春華忙緊緊握住這隻手,睜著大大的眼睛努力去看,卻是什麼也看不到,心裡又怕又急,被她捂在懷裡的大手,又冷又乾又僵,跟死人的手也沒差了。

她懷疑老頭夜裡已經死了,現在是詐屍了。

因為放心不下她,死了都不安生,所以詐屍了!

屍體說話了:“傻丫頭,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肖春華:醉鬼都說自己沒醉,死人,應當也是認為自己沒死的。

肖春華一邊流淚一邊安撫道:“好,好,您沒死,您活的好好的呢,彆怕啊,我就在這呢。我剛才從後院挖了一株當歸,原本是想給您買藥的,現在,我去賣了這藥,去給您買一副棺材板兒,再買套壽衣,擺上五穀三牲賄賂底下的小鬼們...您放心吧,我會好好送您上路的,下輩子,下輩子就彆做這沒著沒落的乞丐了。”

“嗬嗬嗬嗬......好...咳咳咳......”老七頭笑了起來,聲音低啞沉悶,一邊笑一邊咳,就連咳嗽裡都帶著笑意。

肖春華眨巴眨巴大眼睛,這是,這是,老七頭還沒死呢!她還沒聽說過死人也會咳嗽的。

肖春華大喜,她忙去摸老七頭的臉,想試試他還有沒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