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張玄給BOSS上了負麵狀態以後,槍哥像個巨大的移動炮台,一梭子又一梭子子彈暴風雨一樣傾瀉過去。九叔的職業特點是技能冷卻時間長但是暴擊率極高,兩把匕首一旦出手便是重度傷害。剛才輕鬆乾掉兩個人的恐怖大粽子,在他們的圍毆下簡直像一頭待宰的豬。
看著這種簡直堪稱虐屍的打法,我發現自己剛才真的想得太多了。
外掛隊怎麼會害怕區區粽子?且不說這些人自身的實力,單是我背來的一大堆武器裝備甚至還有手提式火箭筒,差不多就能對抗一整個武裝隊了。
張玄最後一刀戳穿了那個粽子的咽喉,順勢一劃,就把粽子的腦袋乾脆利落擰了下來。這動作熟悉得簡直讓人渾身發寒,我條件反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高大的無頭僵屍晃了兩下,轟然倒地。
“好厲害好厲害!”我拚命鼓掌,用崇拜至極的目光注視著凱旋而歸的三位英雄:“九叔我再也不懷疑你們的專業素養了!你們簡直就是滅粽三賤客,那些無辜的人死了都逃不過你們的毒手啊!”
槍哥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起的手在顫抖著,終於拚命克製住沒有一巴掌拍到我臉上。
九叔慢慢擦著匕首上的汙物,一邊抬頭問:“舒道,沒問題吧?”
舒道的的身體很虛弱,剛才那個一身是血的人爬進來的時候,他就因為濃重的血腥味有些不舒服。這裡到處是粽子殺人弄的紅色白色,我看見他的臉色幾乎像一張紙,一戳即破。可他還是搖了搖頭。紅搖扶著他坐在乾淨的角落裡,喂他吃了不知什麼藥,過了很久他的呼吸才平複下來。
“這些人也是盜墓的,”槍哥仔細檢查了地上的屍體,“都是土裝備和自製的東西,看樣子是附近的村民。他們倒黴地把盜洞打到了棺材的後麵,正撞上了粽子,才死了的。”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知識改變命運。
我看到墓室正中有一具棺槨。和剛才見到的空棺不同,這棺材就是兩塊原木,嚴絲合縫地咬合著。現在棺蓋是打開的,內部空間是個人形,看樣子和地上的粽子差不多。
果然墓主的棺材不同。不過……難道雇主還真準備量身躺一下試試?
我慢慢走到棺材後麵。牆上有一個小洞口,看起來是那兩個倒黴蛋挖的。
頗有些好奇地彎下腰,我想看看不同的人挖的洞有什麼不一樣,結果卻在被棺槨擋住的牆上發現了一些東西。
“九叔!舒道!你們來看,這裡有字!”我大叫起來。
在暗處靠近盜洞的石牆上,有一些文字和幾幅圖。以我的視力倒是能夠看清,但是……這不知道是繁體字還是彆的什麼的文字,以及連我的繪畫水平都不如的圖畫,慚愧地說,我看不懂。
看來我成為粽子前文科一定不怎麼好。
舒道急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咳著。我簡直懷疑他那小身板再碰一下就要散架。他走到角落裡蹲下,拿著手電照著石牆認真研究。九叔、紅搖他們緊隨其後,瞬間把這個小角落圍得水泄不通。我反而被擠到了最外邊。
“這是墓主的生平。”看了半天之後,舒道皺著眉說。
“咦?那為什麼會記在這裡?如果隻是生平,怎麼都不該偷偷摸摸記在角落裡吧?”我很奇怪。
“那是因為這個墓主的原因。墓主是一位將軍,元末的將軍。”舒道歎了口氣,“整個元朝位於蒙人的統治之下,但是蒙人卻並沒有把占人口大多數的漢民當做平等子民。特彆是蒙古貴族之中,普遍流行著民族歧視。這個墓主就是其中很典型的一個。他生前極為驍勇善戰。對抗起義軍的各種戰鬥中屢建奇功。但是此人極為殘暴,一直有著殺降的惡習。他認為漢人是牲畜,是不該存在於世的。所以殺人的數量和手段都過於殘暴。比如這幅圖,描繪了他在戰鬥勝利後,用投降百姓給手下士兵表演生剝人皮的場麵。”
舒道指著一副在我看來隻是雜亂線條的圖說。
“此人因為赫赫戰功被封為將軍,然而在他趕往封地過程中,路過槐山,遭遇了起義軍埋伏,受了重傷。起義很快被鎮壓,但是沒過多久他就死在了這裡。大概是死亡方式原因,沒多久屍體就有了起屍跡象,沒辦法攜靈柩上路,隻能匆匆葬於此地。這些圖畫是他手下將領偷偷刻於此地,怕死者生前的記憶驚擾亡魂,才不敢光明正大刻在牆上。”
我聚精會神聽舒道說故事,忍不住問道:“所以,這個墓也是因為他生前太殘暴才這麼古怪的?對了,還有外麵那塊困龍石,也是為了鎮壓他的凶煞之氣才設置的對嗎?這就全通了嘛!”
“這裡……”舒道遲疑了一下,又把電筒向旁邊移了移。可是在那裡已經沒有圖了。兩個盜墓賊挖的盜洞正好破壞了後麵的部分。
“困龍石的內容,這上麵並沒有記載。隻是後麵的部分卻……”
我於是很開心地認為就是這樣了。
我們現在的位置有那麼點奇怪。六個人全都擠在角落裡。外麵丟著半個腦袋的人屍體和沒有腦袋的粽子屍體。這地方又窄又擠,不過大概是在地下的緣故,並不算熱。
我覺得有些憋悶,扯了扯鬥篷領口,剛想從這個詭異的小角落退出去,卻忽然覺得脖子後麵有點涼。
不是心理上那種涼,而是切實的、像有一陣風吹到了脖子上那樣,實實在在的涼意。讓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紅、紅搖……”我結結巴巴開口,卻不敢回頭,“你有沒有感覺到有……”
不用我繼續說下去,紅搖的臉色也有些變了。因為我們都看見,槍哥剛才進墓裡之後點起的火把被風吹動著,倏地滅了。
周圍一下子暗了下去,隻有舒道手中手電的光照著角落裡牆上的字。
我猛地轉過身,正看見那個被張玄撂倒的粽子站在我身後,一爪子向我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