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惡聲惡氣說:“好心?那就把你那輛車換成錢給我吧!”
槍哥無奈攤手:“這個,恕無能為力。九叔說過,這是曆練,誰都不能給你任何經濟補助。”
我額頭迸出兩根青筋,繼續保持高貴的沉默。
我真傻,真的。為什麼我會覺得九叔是個好人呢?明明紅搖事先警告過我的,卻被我當成了耳旁風。現在,這陣風化身水龍卷,瞬間把我鎮在馬裡亞納海溝底部永不超生。
上一章之中,我們經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了那座吃人的山,抵達安全地帶,又挨過了很多苦逼日子,才到了天門根據地,等到了發工資的那天。
在我之前,紅搖、槍哥甚至張玄都魚貫而入,出來時手裡拿著一個薄薄的信封——我並不失望,一般來說,對於這種月薪以萬計的高薪職業,都不可能發給你幾打大鈔,人家都是直接發卡或者支票!
輪到我的時候,我滿心歡喜走了進去。對著九叔伸出雙手。然而九叔卻沒有立刻把紅包給我,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九叔笑了,這簡直是比張玄一天隻吃了三頓飯還讓人害怕的事情。這位大叔從來擺著一副高深莫測的“彆猜了我就是BOSS”臉,我一直以為顏正的冰山笑起來都會傾國傾城,可現在看到這張臉我隻想給跪。
叔,你要錢要糧還是要喜兒明說吧,彆這麼陰森的笑了成麼……
九叔從抽屜裡抽出一個同樣薄薄的信封,隔著桌子推到我麵前,然而他的手並沒有拿開,而是看著我繼續微笑:“任守,第一次,乾得不錯。”
“……謝領導誇獎!”
“那麼,希望你下次能再接再厲。”
“是!”
九叔的手終於拿開了。我一把搶過紅包,因為不想讓領導看見我數支票零個數的猥瑣姿態,直到出門後我才偷偷摸摸打開信封。
信封裡是一把紅票子——不是卡,更不是支票,而是“薄薄的”紅票子。我數了數,一共九張。
……我真的不是不小心跨越時空,拿到了鬼屋工作的工資麼?這殘念的九張票……
我迅速轉過身去,重新拍門進去。
“九叔!!!”我激昂怒吼。
九叔坐在豪華辦公桌後淡定抬頭。
“……您是不是不小心給錯我信封了……”迅速轉弱。
“沒錯,扣後就是那麼多。”
“扣?”我難以置信地抬頭,“扣什麼?如果是扣五險一金什麼的……那就算了吧。我不覺得我會需要盜墓來支付養老金……”
“扣住宿費啊。”九叔回答的理所當然,“你不會以為天門的宿舍條件是免費的吧?”
“……”對不起,我還真這麼以為來著。
“那,槍哥他們為什麼都……”打死我都我不相信,槍哥靠一個月九百塊的工資,能買得起各色絕版越野。
“隻有第一次需要扣除,此後終生免費,不錯吧?”
不錯……不錯你妹啊!我本來想乾一次就收工,就此告彆江湖來著。事實證明從墓地裡找變人類的方法還沒有去廟裡求菩薩靠譜啊!
我瞠目結舌看著把強盜行徑演繹到極致的九叔,幾乎說不出話來。
“九叔,你其實在坑我對吧?你看張玄……他那麼多存款,彆告訴我他跟了你那麼久!還有槍哥他……”
九叔又看了我半天,忽然又一次露齒而笑,不過這一次,是冷笑。
“誰說我坑你了?”九叔慢條斯理說道,“我明明坑的是所有人。”
為什麼……這麼無恥的話他能說得這麼理所應當?!
“槍兵總跟著我到處乾點彆的生意,所以他不缺錢花。紅搖要存嫁妝,反正她目標是舒道,到最後還是內部消化。至於張玄……”九叔陰森一笑,“他的月薪最高,但是那些錢存在銀行絕不會動,和一分沒出有任何差彆嗎?”
“……”
守財奴任守,徹底敗倒在更高級資本家的血腥壓榨與強悍說理之下。
後來那九百塊也因為“入職慶功宴”這等混賬理由,葬身於槍哥那群蝗蟲肚子裡。我不得不四處打零工謀取生活費。住六星級豪華宿舍,在寒酸小超市當售貨員兼收銀員兼點貨員……靠,還能更加悲催點麼……
——《百年馳騁珍寶庫,一朝賣身吸血鬼:論粽王的形象是如何倒塌的(第二部)》結束(不知道第一部是什麼的請重溫第十三章手電筒段)。
回想當年,我對這個因為長年和九叔做生意而收入頗豐的人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我傲嬌狀撇開頭不搭理槍哥,卻在看到九叔的時候立刻又虛掉。
“九叔,你們來找我……乾什麼?”
一直安靜看著我和槍哥對掐的九叔終於動了動。他掃了我一眼,淡淡說道:“跟兒子來看看孫女打工。”
……誰、誰幫我把下巴合一下。九叔他居然會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