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哥槍哥槍哥!!!”天門宿舍昏暗得好像地下醫院的走廊上,我拚命砸著一間屋子的門。
“槍哥快開門啊!”砸門不開,我直接上腳踹。頭頂上玻璃罩破掉的燈泡閃爍著,天花板上不斷落下灰來。
“槍哥你是在裡麵藏了個女人還沒穿衣服嘛?沒關係的隻要你不是和紅搖滾到一起了我都能接受!”
“槍哥開~門~啦!我再退一步,你就算藏個果體男人我也能接受行了吧?快開門TAT!”
我連踢帶砸足足折騰了十五分鐘,那扇簡直讓我懷疑是被焊死了的門終於有了動靜。它從裡麵被拉開,身軀昂藏麵色不佳的槍哥隻穿著一條遮住重點部位的短褲站在門口,因為前段時間疏於管理長長的頭發亂七八糟豎在頭頂,加上臉上惺忪不耐的倦怠表情,簡直把頹廢的爺們性感宣揚到了極致。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是想要夜襲張玄結果發現找錯了宿舍。”槍哥一隻手撐著門框,聲音沙啞的說道,“他在隔壁,需要我幫你把門炸開嗎?”
我根本來不及去瞅一眼那可以去歐美T台秀上麵賣豆腐的的性感肌肉,在他打開門的時候並腳跳了進去。急急說道:“誰要夜襲那個白癡啊!你沒聽見我敲門時喊的名字嗎?叫的就是你不用再懷疑!我我我……你看這個啊!”
我兩隻手舉著那塊石頭放到他眼皮子底下。槍哥垂下眼簾看了一眼,打了個哈欠:“怎麼了?這石頭有什麼不對嗎?要是發現這個其實是無價之寶的話……不用還我了,就當是給你的福利。”
“福利個鬼!”我急得跳腳,一把扯住他的肩膀,把石頭舉到他眼睛前麵:“你看!石頭裡麵……石頭裡有一隻眼睛!”
“眼睛?”槍哥疑惑地拿起石頭看了看,“沒有啊。”
“那樣不對啦!”我掰著他的手,“要對著光,然後慢慢把這些色塊對到一起……這個角度!”
槍哥眯著一隻眼睛看過去,然後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對吧?眼睛!綠色的,還是……還是方形的瞳孔!除了顏色,和我的眼睛一模一樣!”
槍哥沒有說話,也不動,就像是在看到那裡麵東西的刹那,他的靈魂就被抽走了一樣。他直直瞪著石頭裡的東西,兩隻眼睛透過冰冷的石頭對視著。
“槍哥?槍哥!”我叫道,“你怎麼了?你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搞的嗎?”
槍哥慢慢把石頭放了下來。他的目光很遲鈍,緩緩轉到我身上,定定的凝視著我。
“進來。”槍哥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個用力把我扯進了屋裡。
我一個踉蹌差點沒栽倒。還沒來得及抬頭看一下,一個東西就砸到了我胸前。
“拿著。等我一分鐘。”槍哥把石頭扔給我,自己迅速衝進了房間。
我站在原地打量著周圍的擺設。這是我第一次進槍哥的房間。他的屋子有著這個年齡單身男人的鮮明特征。不太整齊,寬敞的空間裡麵亂七八糟堆著衣服、槍械軍事雜誌,桌子上放著打火機和拆開的香煙盒子。牆上掛著各種戰鬥機和狙擊槍的圖片,架子上還有彈殼焊接的模型。
這是個屬於雄性荷爾蒙過剩的男人的房間。
我隨便亂看著,視線晃過一邊的裝飾架,瞄見了在架子上挺顯眼的一個地方,沒有放模型或者機械零件,而是孤零零擺著一個相框。
這時候屋子裡沒有開燈,隻有槍哥進去的那個房間隱隱約約透著燈光,正好反射在相框的玻璃鏡麵上,讓我看不清楚裡麵的東西。隻是……相框裡的人,依稀是長頭發的。
槍哥的屋子裡擺著女人的照片?還和他最寶貝的槍械模型擺在一起?
我對這個現象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走近幾步,想要看清楚。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走到跟前,那扇房門就啪的一聲被推開了。穿了長褲和外套,腳上胡亂套了一雙靴子的槍哥站在門口,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時間,一把拉著我衝出去。
“誒?唉!我們去哪啊?”
槍哥邁著大步一路走進了電梯,直接按了地下停車場的樓層。我踉踉蹌蹌跟在他後麵,抽空抬頭問著。
“等下告訴你……先跟我走!”
槍哥一直把我拉到了車上。我還沒來得及把車門關上,他就已經發動了車子。我身子一個後仰,越野車就如同一隻猛獸,低吼了一聲,猛地衝了出去。
我現在徹底明白了這種車的好處。雖然論速度越野有時候比不上頂級跑車,可是這種有如坦克一樣的大塊頭開在馬路上,幾乎就成了無敵的存在。特彆是在槍哥這種視交通規則為無物的人看來,越野=橫衝直撞橫行霸道=跟我搶道?老子撞不死你!
天門基地位於市郊,J市不算大城市,可到市中心也需要至少兩個小時。可在槍哥的彪悍車技之下,我們隻花了一個小時就抵達了最繁華的地段。
他停下了車。又一次不顧我的意願強行把我拖下來,熟門熟路把我拖到一幢樓裡麵。我暈頭轉向的根本沒有看清楚周圍景色,隻注意到這座大樓外表裝著光學玻璃鏡麵,看上去筆直挺拔富麗光鮮,依稀是一座很奢華的寫字樓。
這時候是半夜,我很奇怪為什麼樓裡連個保安都沒有。空蕩蕩的一層大堂裡隻亮著幾盞昏暗的燈。看上去華麗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