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歇吧你。”槍哥瞪我,“你能找到他們的屍體嗎?尼卡說當一切被水淹沒的時候,光線會指引寶藏的方向……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個XXX時候會出現……要是當時的遊牧民族有這種精確定時能力,怎麼還會被匈奴打得死去活來甚至南遷?”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為能坐下來給他講那過去的事情的人,說不定早就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了。
九叔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忽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現在是三月二十日下午三點十七分。”
我默默算了算日期,問九叔:“叔,咱們是準備在五一之後更改下午上班時間嗎?不過現在說是不是早了點?”
九叔沒有搭理我,他看著洞頂漏下來的幾縷光線,若有所思地說:“那句話的重點,可能在於‘光線’上。從現在光線的位置看來,這個洞頂的朝向是南偏西方向。隨著太陽的移動,洞頂照射下來的光線會有不同程度的移動。最多再過幾個小時,它們會彙集到一起。槍兵,安靜一點。如果尼卡對這裡真的了如指掌的話,那麼這些光線會告訴我們一切的。”
我震撼地看著九叔,想從他臉上找到“我其實在瞎掰”的痕跡,可我發現那張臉上沒有半點不確定。而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抬頭看看天,再低頭看看水,沒發現除了丁達爾現象以外的科學知識。然後我發現要想當好一個盜墓團夥頭頭,不僅需要心狠手辣,還要物理地理樣樣精通。看來我這輩子升職是沒希望了。
四周很安靜,我們好像處於大海之上,極目是無邊水麵,所不同的是這裡是極端的安靜。我擰了擰身上的水,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們剛才在水裡泡了那麼久,如果被牙簽魚侵入了,那豈不是要一起完蛋?
“不用擔心,”聽了我的話,舒道說,“這裡的水是與外界隔絕的死水。它的水質和外麵的水道差異很大,水中硫的含量超出平常數十倍,幾乎沒有生物能在這樣的水中生存。”
我伸手在水裡撈了撈,又壯著膽子用繩子拴住腰下去遊了一圈,發現果然是連一隻壁虎都沒有。
如果地圖沒有錯的話,那麼黃宗他們也一定在這個空間裡。隻是在這個堪比小型地中海的地方,連我也很難發現他們在哪裡。我們坐在那裡等待著,看著落在水麵上的幾束光線緩慢移動。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幾個光點是時間的腳,它在這個地方一次次踏水無痕行走,終於在某個時候,在水麵上留下了一點足跡。
光線以一種很奇怪的軌跡移動著,隻是它們確實在靠攏。我屏住了呼吸,四點四分的時候,那幾個光點竟然真的在水麵上聚成了一處。
我的心提得高高的,屏氣凝神等著發生奇跡。比如忽然摩西分開了地中海,或者光線裡麵出現了阿修羅城召喚出了Saber之類……可是奇怪的是,直到光線都分開了,還是沒有發生任何事。
“呃……”我瞅了瞅九叔,小心翼翼問著,“九叔啊,你確定召喚的祭品沒擺錯嗎?這看起來好像傳送失敗了……吧?”
九叔依舊靜靜看著水麵,我對他這種自己判斷失誤依然能強裝冷豔高貴的厚臉皮很是佩服。無聊地再次看了看水麵,我忽然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這個地下湖的水不知道有多深,加上幾乎沒有光,所以水麵以下是漆黑一片。所以即使水下有什麼動靜,也很難發現。我死死盯著眼睛所能看到的水麵中央,耳朵捕捉著每一絲細微的動靜。原本安靜得連波濤聲都很少的洞穴裡,好像逐漸回蕩起一種聲音,沉悶的水聲,從下麵緩緩滾動著升起來。
槍哥忽然跳了起來,他叫道:“水……這裡的水在升高!”
這樣的說法其實並不確切。因為升高的並不是水麵。在漆黑的地下湖中央,有一塊地方,正在以肉眼幾乎無法看見的速度緩緩凸起。起初隻是好像烏龜背頂殼大小的一點點,漸漸地,我發現這隻烏龜好像是史前巨型烏龜,它龐大且離奇的程度讓我差點把兩隻眼珠子摳出來扔出去看。
就連張玄都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看著眼前的一切。一眼看上去,現在的這個地下湖就像一個地下秘密軍事基地,上麵停泊了一艘幽靈航空母艦。
一個黑色的島嶼靜靜浮在不久前還空無一物的水麵上,如果不是它上麵還在淋漓向下淌著水,我根本無法想象這家夥是從水底下鑽出來的。從下向上,島嶼呈現出一種很整齊的階梯狀。不太像天然形成的,黑色的石頭上鑽了洞,楔了石塊,在石塊之上,整齊碼放著一排又一排……棺木。
——沒錯!是棺木!長得各種各樣的棺材,好像麻將一樣一層又一層疊放著。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木頭幾乎都快爛完了。卻依然堅強地卡在石塊之上。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位置空著,等差數列向上遞減。一直到最上方,用同樣黑色的石塊砌著一個建築物。根據大小和規模判斷,應該不是個單間。
“不用找了……”舒道凝望著那個黑色島嶼說,“那個眼球標誌代表的,就是這個空間——你們看,圓形的島嶼,中央方形的建築,還有那些輻射狀排列的棺木……這個島嶼代表的,就是那個方瞳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