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現在最想吐槽的不是舒道眼睛的航拍功能,也不是天門這幫明明知道那島上全是棺材還非要去褻瀆死者的行為,這篇充滿坑爹氣息的文行至這裡,最不能讓我忍受的就是……
“那幫小月氏的人其實是六千年前就已經有了高度文明的火星人吧?!”我摔,“他們是怎麼在這座山裡修建了這麼龐大的工程,能讓一個堪比羅馬鬥獸場的島漂在水麵上?我去太貪你靠都哭得一臉血了好不好!”
沒錯,就是“漂”,在被張玄捆到腰上一路拖過來的過程中,我拚命控製著往肚子裡的進水量的時候,偶然往下麵瞥了一眼,然後我發現這個島和下方竟然是沒有絲毫連接的。
“這不是不可能的。”我囧囧有神地向舒道提出這一點的時候,他解釋著,“你們看,這個島嶼的全部都由玄武岩構成。火山噴發地區常能看到這種石塊,這種石塊內部呈蜂窩狀,多孔而疏鬆,是火山噴發後氣體充斥其中形成的。少數石頭有一半以上都是空的,因此在水的密度比較大的時候,是可以浮在水麵上的。”
說到這裡,舒道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停頓了一下,他卻沒有說下去。
直到我們終於登上小島,站在下麵向上仰望的時候,才真正感覺到什麼叫做史前巨龜。
這座小島從下到上,加上最上方的建築物,一共也隻有四層,可是每一層都至少有五六米米高,以最中央的玄武岩建築為中心,放射狀擺滿了棺木。如果這時候能從空中看下來,這些棺木應該正好能構成眼睛虹膜中的紋路。整個島的邊緣能看出人工磨刻的痕跡,好像是特意打磨成的圓形,加上中央的方瞳,赫然便是一隻大眼珠子。
槍哥輕輕敲了敲旁邊的一具棺木,忽然“咦”了一聲,直接用手推開棺蓋。聽尼卡的話,這小島在水裡沉了百年,那棺木不知是用什麼做的,居然沒有泡爛完,隻是棺蓋上長滿了滑膩膩的水草。棺材打開時我向後縮了一下,卻聽見槍哥叫道:“這裡麵……沒有屍體!”
自從上次下地之後,我對沒有屍體的棺材已經比較敏感了,聽了槍哥的話,立刻條件反射看了看腳下的土——然後我發現這座小島上麵竟然是沒有土的。黑色的堅硬玄武岩覆蓋了所有地麵,沒有植物,沒有生命。
槍哥毫不停歇,一口氣推開了旁邊七八具棺木,每打開一個,他就“嘖”一聲,到最後,槍哥把胳膊往棺材板上麵一支,說:“奇怪了,這些棺材全都沒有屍體。隻有這些玩意兒……舒道,你看這是什麼?”
……喂等等,什麼叫做“這些玩意兒”?這些還不是空棺嗎?!
在得知這些裡麵沒有屍體之後,我已經把腦袋湊到了棺材口,驟然聽見槍哥說裡麵是有東西的,我幾乎沒閃著脖子。不過這時候,那裡麵的東西也都已經映入我眼簾了。
在棺材裡麵沒有屍體。隻是卻放著一個又一個真人大小的陶俑。這些陶俑的製作很粗糙,連五官都沒有刻畫,身上描繪了簡陋的鎧甲,以平躺的姿態置於棺中。和棺木一樣,陶俑身上也都是綠色的水草。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披掛了偽裝物的真正士兵。
我抬起手壯著膽子敲了敲那陶俑的腦袋,清脆的當當聲,並不是人頭骨頭的聲音。
“這些陶俑……看上去有些像那些壁畫裡的士兵。”看了半天之後,舒道說道。
我和槍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那些火柴棍一樣的簡筆畫小人。我默默比了比陶俑的膀子粗細,再次深刻體會到這搞技術鑒定的人想象力都不是一般的豐富……
“鎧甲的樣式,無麵的臉孔。還有雕刻的風格……和那幅壁畫都很相似。而且看水草的累積程度,和壁畫的最後一層也是同一時代的。”舒道說,“看樣子,這些陶俑和棺木是整個懸棺山洞最後的成品。在完成了這些陶俑和壁畫上的地圖之後,就再也沒有新的東西添上去了。”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說這是什麼啊。”我按捺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舒道沒有回答我,他站起來,沿著放棺木的石道向前走著,無奈之下,我也隻有跟了上去。
繞著島的下麵走其實是一件挺艱難的事情。石道雖然很寬,可大部分地方都被棺木占據著。我一邊走一邊數,從我們上島的地方,數到第七十四個棺材,前麵的路一下子凹陷下去,一條從水中伸出來的樓梯在這裡斷了棺材石道,一直延伸到最上方的建築。
而舒道就站在樓梯的邊緣,怔怔看著前麵的東西。不發一言。
“什、什麼啊?”我踮起腳尖越過張玄的肩膀想看清楚,可這家夥絲毫沒有配合隊友觀摩的意識。無奈之下,我扒著他的肩膀,踩著他的背一下子翻了過去,正好跳到了舒道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