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道看著的是一副石雕版。就在樓梯的旁邊刻著,雕刻的手法和壁畫上的火柴棍小人一樣粗糙。如果不是舒道站在這裡挺顯眼一個路標,我會直接把它當成玄武岩麵給忽略掉。
我站在舒道身後摸下巴假裝沉思的柯南。煞有介事一邊看一邊點頭。事實上是過了一分鐘我才真正看明白那幅畫是什麼內容。
“我……我去!龐……龐漢昌!”我脫口而出。
脫口而出的話據說大半是從脊髓發出的命令。除非小月氏人其實有個彆名叫做瑪雅人,否則他們不可能知道有個光頭叫龐漢昌。那石雕上的人並不是龐漢昌。隻是,龐漢昌留給我的比他的光頭還要印象深刻的,也正是石雕上表現的內容——一個幾乎從裡麵被掏空的人。
我瞪眼看著那個人刻畫清晰的內部骨骼,從正麵看到的脊柱和盆骨,黑色的石頭漸漸和不久前看到的龐漢昌的死狀重疊在一起,我打了個寒顫。
“走,上去。”舒道說,一邊毫不猶豫邁開步子順著樓梯走上去。
第二層和第一層的情況差不多,依舊是環繞的棺材,我效仿槍哥猥瑣地扒了幾個棺材,無一例外裡麵全都是陶俑。這次我們繞了個半圓到達另外一邊,依舊是樓梯,以及旁邊的石雕——這次石雕換了主角,變成了特裡斯。
雕刻上麵,一個被繩子捆縛住的人懸吊在半空,他的皮膚皺縮表情淒厲,大張著嘴似乎在呼喊,隻是那張臉已經變成了一個乾枯的球體,沒有一點人形。
舒道站在台階下麵,微微抬起頭看向上方。再向上兩層就是那個方瞳的建築,可是他好像沒有上去的意思。
“為什麼……這些石雕和那兩個死人一模一樣?!”我難以置信地說,“在這瑪雅人都成了坑爹神棍流的時代,難道我大□□小月氏才是挽救世界的預言家嗎?”
“不,不是石雕和人一樣。”舒道搖頭,“是人,和石雕一樣。”
“等等……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我敲了敲頭,“什麼叫做人和石雕一樣?難道說……黃宗他們下來之前,就知道會有人以這種方式死在這裡?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避開啊!”
槍哥忽然冷笑起來:“說得好,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避開呢?很好,現在我至少明白了一個問題——為什麼黃宗要帶這麼多人來這裡,因為他從開始就知道,這些人會在路上死去,然後成為他前進的鋪路石。這個地方不是隻有死人才能到達,而是隻有有人死去,才有活人能夠踩著死人來這裡!”
槍哥眯眼看了看上方,說:“上麵還有一層才會到達那個屋子。怎麼樣,有沒有人願意賭一賭,展莫辭或者地落會是怎麼樣的死法?”
“賭你們的工資卡,我賭是被槍打死的。”我自信滿滿地說,“槍哥,你好像漏了什麼,彆忘了,黃宗他們已經死了三個人了。那個沒出場就領了便當的約翰教授,你忘了嗎?死的人數正好和這裡的層數對應!”
“不……還不一定。”舒道低聲說,“走,我們上去看看。”
從這裡走上去,又是繞一個半圈才到達下一級樓梯。我迫不及待衝上去找石雕,匆匆瞄了一眼,然後指著雕刻驕傲地說:“看吧,果然沒錯!這個人就是被射死的!拿錢拿錢!就算你們這次每個人都拿九百塊,我也能上四位數了!”
三層的雕板上麵,赫然是一個人,倒是沒有死得麵目全非,隻是那人背後被一個三角形的東西刺穿。雖然不是被子彈打中的樣子,但是考慮到小月氏人可能沒見過槍和子彈,以及他們那糟糕的繪圖能力,背後中了一箭什麼的也是可以通用的嘛。
然而最權威的舒道卻沒有開口讚同我的觀點。他皺著眉打量著那個張嘴前撲的人,過了很久才說道:“好像並不是……我有一個推測,隻是,我們必須要進去才能確定。”
“要進去啊?那……先記下來也行。”我頗有點不舍地看了看那幅代表了我的勝利的石雕,“不過,如果要進去的話大家要小心一點了。我好像聽到裡麵有聲音。”
我把手放到耳朵後麵,又仔細聽了聽:“人說話的聲音……我能確定尼卡,黃宗還活著。展莫辭和地落就不知道了。放心,他們現在還聽不到我們的動靜。隻是如果要進去的話……呃,不就是工資卡嘛!你們這些小氣鬼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