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什麼要比猜不到男朋友心裡在想什麼更加憋屈了。
最近幾天我真想抓著紅搖大喊:看好你家男人啊!彆讓他勾引我家男人了我家男人很單純的不管男的女的他隻認我一個!!!
問題是,不管我怎麼內心狂怒,張玄還是在我恨鐵不成鋼的哀怨眼神裡麵,和舒道越走越近。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這兩個男人一個發呆一個對書本狂翻,完全不顧我和紅搖兩個人抓狂和掀桌的欲望,肆無忌憚散發著“我要彎了”的恐怖光波。
“阿守,你說,要不然乾脆我們兩個在一起算了。”紅搖無精打采地戳我,她一邊狠狠看了舒道一眼,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之後把臉埋到我的胸前肋骨中間痛哭,“這是什麼意思嘛!明明我才剛剛泡到他的!難道是最近晚上我不夠賣力嗎?可是他都好幾天晚上沒回來了……嗚嗚嗚我恨這個允許男人和男人之間有真愛的世界!”
“彆胡說八道行嗎……”我一邊咬著牙磨字,一邊假裝冷豔高貴地偷偷瞄那邊,“張小玄的真愛是我!不管是BG還是搞基對象都隻能是我!他……他隻是最近缺乏母愛才去找舒道的!我才不要和你百合!”
“切,我百合也不會找你。”紅搖嫌棄地坐起來,“胸口都這麼硬,怪不得張玄缺乏母愛。”
“……”
“可是他們兩個到底在乾什麼啦……”紅搖繼續哀怨,“張玄那種笨蛋,能給書生的科研工作提供什麼線索。而且……阿守你有沒有注意到,最近書生看你的目光好奇怪……”
“……”
紅搖憂愁托腮:“怎麼辦,雖然我很堅信有了我的書生應該不會眼光偏到另一種族上麵去,可是萬一他真的對你產生了興趣我是要殺了你還是自殺好呢……”
我覺得哪一種選擇都很不好。
“夠了。”我捂臉,“現在的重點是,張玄到底和他在說什麼?明明我什麼事情都告訴他了,他瞞著我那麼多!還有,舒道又不是領導,最近九叔到底在忙什麼啊混蛋!”
紅搖臉上的怨恨表情淡了一點,她側過頭去:“九叔啊……他最近應該在糾結吧。”
“他糾結?這麼好的消息為什麼我居然不知道?”
“他大概是在抉擇,是在這裡陪自己的老婆最後一段路,還是冒著生命危險為她找那萬分之一都不到的希望。”
我傻傻看著紅搖,一時之間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紅搖表情淡淡地看著我:“阿守,我知道你很討厭九叔。說實話,我也不喜歡他,這個人陰暗又冷漠,實在不討人喜歡。可是,我沒辦法討厭他,最多隻是……可憐他罷了。”
“阿守,我告訴過你九叔以前很出名吧?二十年前,倒鬥界沒幾個人不知道關陸離的。他大概算是那時候的鬥林新秀,年輕,帥哥,好技術,壞心肝。哎呀這真是我少女時期夢想的男人。不過我現在已經完全不萌這種啦。”紅搖很沒說服力地揮了揮手,“重點呢,就是那時候的九叔碰上了一朵小白花一樣的女人,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反正莫名其妙地,有一天九叔忽然就宣布洗手不乾了。”
我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著紅搖,神奇的是她居然讀懂了。
“神經病吧?”紅搖說,“還有更神經的。他好不容易把那堆東西甩乾淨,可是十幾年後,這貨忽然又悄悄複出了,要知道這時候他已經四十多歲了,比起當年二十多的小夥子,技術明顯退步了一大截。可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啊,人家技術不足就用黑心來補。他很善於認人用人,自身的那種魅力也很容易吸引怪人和高人。阿守,你要知道,一個領導沒必要讓每個成員都忠心於他,隻要他能用某種籌碼,讓這些人暫時離不開他就足夠了。這一點上麵,九叔做得很成功。天門的所有人,隨時都可以離開他,可是又暫時不太想離開他。磕磕絆絆的就到了今天的局麵。”
“九叔為什麼要複出?”我忍不住問道。
“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為當年的癮沒戒掉,也可能……因為他家那朵小白花吧。阮慕弦你見過,身體不好,這些年來要不是九叔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吊著命,早就掛掉了。這些年看他一邊到處斂財坑害隊友恨得牙癢,一邊又看他東奔西走覺得可憐……哎,這家夥真是矛盾。”
“一點都不矛盾。”我默默扭頭,恨恨道,“紅搖,你絕對想多了,九叔那種家夥從來不把我們當人看,怎麼可能喜歡哪個人。你以為他小言男主啊口胡!我敢打賭……”
“我要是你,我會選擇永遠不拿九叔打賭。”
我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就從外麵飄了進來。這種人還沒到聲音就風騷蕩漾地飄好遠的風格,除了槍哥,天門裡麵沒第二個人。
我沒好氣地瞪了剛進門的槍哥一眼:“為什麼?你這個怕領導的窩囊廢。”
我隻看了槍哥一眼就有點咋舌,很反常地,他今天沒穿那一貫的兵痞破爛裝,反倒是穿著一身很正式的西服,蜂蜜色的誘人肌膚,五官俊朗線條堅毅,乍一看上去,頗有點封麵西裝型男的感覺。
可是有的人,那一身流氓氣質是多厚的皮都擋不住的。槍哥一邊踩掉皮鞋踢到一邊,一邊懶洋洋解著領帶,他的樣子看上去很疲憊,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有點怪怪的欲言又止。
“因為領導可能就在我後麵。”槍哥大拇指戳了戳自己肩膀後麵,然後看著我猛然捂嘴的樣子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