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舒道那種給他一顆沙子他就能推出一個地球的聰明人比起來,我就屬於那種哪怕你給我一片沙漠,我也隻能用來堆堆城堡,還堆不好的那種笨蛋。
現在,我這個笨蛋居然也能從科學的理論上推理出如此靠譜的不科學結論,實在是讓我很自豪!
我擺著一副柯南推理成功的假裝鎮定實則內心激動的死樣子,端莊地看著他們。可是大家看了一會兒我,居然一臉“這有什麼奇怪的嗎”的表情。
“我說,你就是來說廢話的嗎?”展莫辭無聊地托著腮,“特意讓我們呆在家裡等你,就是為了說這種隻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的廢話?”
“呃,當然不是!”我惱火地說,“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活人的靈魂在死人的身體裡什麼的……這不科學啊!”
“科學早他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展莫辭攤手,一邊指了指身邊的地落,“我身邊已經有了這麼個家夥,媽的她連我媽對我的遺言都聽到了!現在你就算告訴我你是女媧轉世我也不稀罕。”
“對不起。”地落怯怯道歉,“我隻是覺得那張照片上麵的人有些話想對你說,她很……”
展莫辭火速封住地落的嘴,很不耐煩地挑了挑眉毛:“你們還有事嗎?對了,把那個礙眼的家夥帶來乾什麼?我認為,一個女鬼白天出門已經夠引人注目了,不需要再帶一尊會動的石像求關注。”
“你嘴巴能不能不要那麼毒啊。”我低聲埋怨著,“展莫辭,至少也是從同一個墳裡出來過的人,我都受不了你,小心哪天你家妹子跟男鬼跑了!”
展莫辭隻是挑了挑眉毛,地落就立刻淚汪汪看著我:“我……我沒有,我不……”
“……咳,其實,我也不隻是帶他來參觀人鬼情未了現實版的啦。”我把張玄往地落前麵推了推,“地落,你能聽到他說話嗎?”
地落凝望著張玄,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他是活人,不行。”
“那……他有什麼特彆的嗎?總覺得,你好像能控製他的思想一樣。”
“特彆……”地落遲疑著說,“我沒辦法控製他。不,不如說是……我被他控製了一樣。靠近他的時候,好像被強迫拉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透過他的視線看到了一些東西。”
“被他拉過去?你看到了什麼?”
地落皺著眉頭,好像是回憶起了很痛苦的東西,半天才低聲說:“我看到了……黑暗。”
“……”張玄,你什麼時候做過複明手術嗎?
那天告彆展莫辭他們的時候,我很誠懇地代表九叔邀請他們再度入夥。
“我們要去黃金城,黃金城哦!怎麼樣,這個名字是不是聽起來就充滿了外彙的氣味?來吧!九叔肯定給你很高的工資的!”
展莫辭毫不猶豫拒絕:“你以為我是傻瓜嗎?黃宗的師父,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跟你們扯上關係。”
“呃……你看我這麼有誠意,不要這麼快拒絕嘛!要不這樣,其實你去不去無所謂,讓地落跟我們過去唄?”
展莫辭慢慢眯起眼睛:“誠意?派你這個肉盾來,就是你們的誠意?”
“還有張玄……”
“滾得越遠越好。”展莫辭厭惡地揮手,“我這輩子什麼壞事都乾過,就是再也不想跟那些死人打交道,那女人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也不想讓她沾上一點死人的味道!”
我磨磨蹭蹭嘟囔著“她早就一身死人味了”,一邊拉著張玄被展莫辭轟了出去。
其實,說想要把地落帶上去,倒不是故意跟展莫辭死磕想看他炸毛的死樣子。這次要去的地方不是客戶委托,不是尋寶藏,而是那個誰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存在的秦皇陵。帶上一個能跟死者交流的鬼語者,至少我們多了一分信息來源。
可惜槍哥那個笨蛋,隻發掘了地落拉低展莫辭智商的才能,也沒想到把這麼一個人才拉到天門來。真是笨蛋在側,明珠暗投。
晚上例行會議的時候,我表達了對這麼一個笨蛋隊友的深深譴責,同時也抒發了對自己沒能拉地落入夥的懊悔之情,順便申請看在我處處為組織考慮的份上加工資。九叔代言人槍哥沉吟片刻,給的回答是:老子比你聰明,懊悔有毛用,申請你妹。
真是簡潔得讓人絕望的批複。
距離出發還有三天,這些日子天天開會,隻是領導在的時候卻是少數。每次看到那麼一個衣冠禽獸的流氓坐在正座上,我就總是克製不住想把手裡的茶杯扔過去的衝動。特彆是,今天他還特意把張玄以“上課睡覺”的理由留堂補課打擾我們正常睡覺的時候,我真的沒忍住扔了過去。結果……果然被這家夥用槍在半路上粉碎掉了TAT……
這時候已經是半夜,我拎著一顆受傷的小心臟孤獨地走在通往臥室的路上。天門破敗的走廊上,被打破玻璃罩的燈泡一閃一閃的,投下來的陰影頗為陰森。
這條路在沒有張玄在旁邊的時候,我一般都是以競走的速度火速走完的。這次依然如此,可是眼看我就要衝到宿舍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立刻僵在了原地。
說實話,這時候叫我的當然也可能是紅搖舒道甚至蒼離。但是……這幾個人明顯都比我高,絕對不會像這個一樣,一巴掌拍到了我的後腰上。
“喂,你。跟我來一趟。”一個像是刻意壓低的陰沉聲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