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先是傳來了一聲“噗”的落地聲。聽起來降落姿勢相當完美裝逼。可是緊接著就響起了一陣壓抑的痛楚哼叫。是槍哥的聲音。
“怎麼了?”我緊張地叫著,那邊沉寂了一會兒,我急著剛想跳下去,忽然傳來了槍哥的喊聲:“先彆下來!讓我整理一下表情!”
“……”你怎麼不去……死一死算了啊!
我看了看周圍,大家的表情都由原先的凝重轉變為“啊早知道他這種德性”了的無欲無求。
槍哥在下麵收拾了半天不知道什麼表情,一聲嚓的輕響,下麵點起了光。一個大約三四米高的房間出現在我們眼前。槍哥在下麵舉著火把,抬頭看我們:“下來吧,這裡沒什麼的。”
三四米高的程度,對天門這幫能夠瀑布高台跳水的家夥來說都是小菜。張玄把我放到了他的背上,落地的時候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我們掉到了一間封閉的石室中。石室的麵積並不大。五個人這麼一站幾乎都擠滿了。空間布局和陳設也簡單到幾乎簡陋,一張石床一樣的台子,一個架子,地上堆著一堆盒子,再沒有彆的了。
槍哥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我好奇地問:“這裡沒什麼奇怪東西啊。槍哥,你剛才叫什麼?”
“怎麼沒有!”槍哥惱火地說,“看見地上那堆東西了嗎?墓室裡怎麼能亂放東西!害得我……我直接跳到了它們上麵,扭到腳了!”
說到最後,他那偽裝出來的淡定也破掉了,一臉扭曲的痛苦表情。
“……”我默默轉過頭,覺得這家夥丟人水平越發有我的風範了。
“都是空的。”九叔看了看地上堆的盒子,他蹲下身拿起來仔細觀察著。盒子都不大,內部空間最多夠裝一兩個包子,全部都是一整塊青石雕刻的,蒙了厚厚的灰塵,一例都是盒蓋分離,敞著肚皮對著石頂。
“這裡麵……”蒼離湊上去,輕輕嗅了一下,皺起眉頭,“有種奇怪的味道。好像以前裝了什麼香料,就算過了這麼久依然留有很淡的味道。還有牆上的這些奇怪符號……這麼一個封閉的房間,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站起身來打量著周圍。這麼一間石室,四麵的牆上,全都雕刻著古怪的符號。不像是字體,反倒更像是鬼畫符。
我從張玄背上跳下來,剛才一直忙著鄙視和同情槍哥,直到現在才有空閒仔細看看周圍。一支火把插在旁邊的石縫裡,我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空盒子、石台還有刻滿符籙的牆壁,忽然想到了什麼,低低“啊”了一聲。
“怎麼了?”槍哥扭頭,很是期待地問,“你也扭到腳了嗎?我就說了這地方很容易那什麼的……呃,任守,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直愣愣盯著地麵,並沒有立刻回答槍哥的廢話。過了很久,我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個苦笑:“我想,這並不是一個封閉的房間,我知道怎麼出去。”
“這地方,我很熟悉。記得嗎?我說過我在一個地下墓裡呆了很多年,這地方和我呆的那個房間,一模一樣。”
所謂擲地有聲,就是說,你說的話好像一大塊磨盤石頭,扔出去啪擦砸傻了一群的人,然後再扔什麼東西都能聽到聲音了。
空氣裡的寂靜簡直讓我張不開嘴。我勉強扯了扯嘴角:“你們彆當我在扯淡啊!我說……可能吧,給我分配了四十年居住權的那個破地方,也是這麼雞蛋大小,密不透風,牆上胡寫亂畫,地上一堆空盒。對,還有那硬板床,躺得我一身骨頭都是疼的。”
我自顧自走過去,指節叩叩敲了一下,很好,床的堅硬程度一如我的每個不眠之夜。我整個人貼到床對麵的那麵牆上,手在牆上摸了一會兒,按了按某塊磚頭縫,墓室裡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吱嘎聲響,我貼著的那麵牆緩緩移了上去,露出了藏在它後麵的黑乎乎的墓道。
我導購先生狀優雅伸手:“歡迎來到禽屎黃沉睡基地——大概吧。”
沒有人立刻走出去,張玄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我,黑幽幽的眼睛深不見底。槍哥雙手環胸,打量著這個小小的石室,喃喃道:“就是這裡……生出來一個二貨粽子啊……”
“……”我把你打死在這裡,讓這裡刷新二的極限啊,你信不信!
“彆、彆看啦!這裡什麼都沒有的!”我尷尬地叫道,“這破地方,我被關押了四十年,早就連有多少塊磚頭都數清楚了,喏,那邊的地上還有我畫的漫畫——神女大戰禽屎黃,暴君之死,粽王是如何煉成的,整個屋也就那些東西最有價值。趕快拍了照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