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阿錯依然雙眼冒紅心。她扯著我的胳膊朦朧地說:“一日,韋伯好帥啊,你真的不覺得嗎?你真的一點一點都不覺得嗎?!”
我正在算被Rider破壞後的工作量夠我們加幾個通宵,算到傷心處不由得潸然淚下,我隨口附和:“是啊,和Rider比起來,我覺得韋伯那種不會破壞道路的二等殘廢實在是太帥氣了。”
“一月一日!”阿錯尖叫起來,“你不能因為自己有個注定婚後生活杯具的名字,就覺得全天下都不□□。我家韋伯絕對是最強的!”
……沒錯,就像上麵那個女人終於喊出來的一樣,我的名字叫做一月一日。這是個充滿了帶有某種顏色悲哀暗示的名字,可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每當我覺得自己可憐的時候,也在慶幸幸虧我沒有姓“一年”。
阿錯總在生氣的時候才喊我的名字。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倒挺有資格嘲笑我的,如果她不是姓名取的話。
一月一日,名取錯。我們兩個是冬木市教會事故處理小隊唯二的兩個隊員。
我相信每個人都和曾經的我一樣崇拜過所謂英雄。他們騎馬砍殺,扶危濟困,拯救宇宙,他們的每一個身影都在舞台前麵熠熠放光。你看他揮劍就能劈開地麵,握拳就能砸碎大樓,發個絕招就能蕩平一片小區。你驚呼著好帥啊好酷啊,可是你……
你特麼的有沒有想過,這些劈開的砸碎的蕩平的東西要給誰修啊口胡!!!
自從我在冬木市找到工作之後,我就致力於尋找各種描寫英雄的文學影視作品,結果是,我沒有發現任何一部作品中有描寫一個“事故處理小隊”人員是如何夜以繼日加班、辛辛苦苦修補英雄耍帥過後的殘骸的。這種在漆黑的夜晚加班,抬頭就是滿目瘡痍,乾到昏厥之後一睜眼發現又被英雄破壞掉了的痛苦折磨居然沒有一部作品有提到,這真是個虐心的故事。
好不容易找到新工作,卻是個虐心故事的開始。我向大洋彼岸的同伴傷心哭訴的時候,對方沉默片刻,說道:“知足吧,至少在冬木市隻有個聖杯戰爭,我們這裡可是超人蝙蝠俠蜘蛛俠鋼鐵俠輪著拯救世界呢!”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看任何英雄的傳說了。
的確,冬木市和各種救世英雄出沒的每粒奸以及被毀過很多次的東京比起來,幾乎算得上事故處理小隊的天堂。剛工作的時候我整日趴在桌子上,睡覺吃零食寫小說不亦樂乎。並且很不理解那位年過七十的前輩臨走時那一眼憐憫的目光是什麼意思。直到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才明白了那一眼的深刻同情意味。
我垂頭喪氣回到宿舍,打算在言峰大人下達加班通知書之前享受最後一點閒暇時光,至少要讓我的男主角啪啪啪結束,男人一直這麼吊著是會從種馬變成小受的。可我沒想到,剛進屋就看到我那原本亂得令人發指的桌子如今純潔得如同聖女,我的稿紙不翼而飛,隻剩下一截小2B可憐兮兮對著我,似乎在用顏文字訴說著它的不幸遭遇。
我僵立在門口,反複握了幾次拳,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爆了一聲:“日!”
話音剛落,我的背後驟然傳來了一陣灼熱。這段日子磨練出的第六感讓我根本不用回頭,一個狗刨式前滾翻,躲過了從背後冒出的實質化的金光。我蹲在屋子一角警惕回頭,不出所料,半空中好像小學聖誕節廉價裝飾品一樣的金粉飛舞著,逐漸凝結出了一個非常不利於視覺健康的身影。
某個從發型上讓人猜測他是超級賽亞人腦殘粉的家夥雙手環胸,傲慢地從高處俯視著我,他的兩根手指間夾著一疊看上去就很眼熟的東西。
“雜種。”他輕蔑地看我一眼,“看在你見到本王就下跪的份上,姑且不追究你讓本王到這種地方來的過錯了。”
“……”
你才雜種你一族譜樹都雜種!誰下跪了啊你腦補不要太登峰造極!!自己來這裡還非說是彆人讓你來的你是傲嬌呢還是傲嬌啊!!!
我憋了一肚子的槽,真想吐他一頭一臉。可是在我氣運丹田的時候,麵前的家夥忽然抬起了手,扔垃圾一樣把那疊東西紛紛揚揚甩了我一臉。內心的願望被彆人先一步實現,這種悔恨懊惱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他腳踩著我的心血傲慢地說:“除了最後一段,其他的內容還算有趣。雜種,你到底有沒有經曆過做/愛?”
這和你……有關係麼!
我癟著嘴,悶聲不吭撿他扔了一地的紙,最後那張被他稱為“理論抵不過實踐”的作品正好被他踩在腳下,我蹲在他身前扯,扯。因為紙張是我偷的遠阪大人的女兒練習魔術失敗的紙的原因質量太好,一下沒撕開,那家夥忽然抬起了腳,我猝不及防摔了個臉朝天。
“下次找人練習一下再寫給本王看。”他又從高處掃了我一眼,一米八二和一米六八的身高差異頓顯。
切,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那盔甲自帶內增高的。
在從□□和精神上全麵蹂躪了我的心血之後,這位周身自帶Yooooooo彈幕的裝逼之王略微心滿意足地走了。剩我一個人緊張地搜了一遍床墊下麵,確定那本剛完結的《閃閃不哭,站起來擼》沒有被他發現之後,才開始琢磨著以後要不要換台電腦來寫作。我就不信這個遠古人還懂得Off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