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 所有人:“——!!!”……(1 / 2)

兩人對視片刻,褚鑠先開了口:“衣服濕透了,快擦掉。”

欒哲哲:“………………”

她低頭才發現那片衣襟確實已經被茶水浸透,隻用手帕是不可能了。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褚鑠,欒哲哲臉更紅了,她都不敢看褚鑠,隻低著頭甕聲道:“我這就讓人給你換套乾淨衣服。”

話落她便轉身出去。

看著她近逃也似的背影,褚鑠眉頭擰得更緊。

把茶水潑了他一身,他又沒怪她,至於這麼害怕?他有這麼可怕?

褚鑠仔細想了想,平日裡那些妃嬪似乎是挺怕他的。

他神情太嚴肅了?

一個沒家世的小貴人,平日裡在後宮就戰戰兢兢,昨日在壽宴上都是瑟縮在最偏僻的一角,膽子確實小。

甚至連當皇帝的想法都沒有,確實不是一般膽小。

要不,暫且對她和善些?

這麼想著,他調整了下麵部表情,並嘗試著揚起嘴角。

剛扯起一絲怪異的笑,月彤就捧著新衣服,笑得滿臉喜慶的進來了。

褚鑠馬上斂去嘴角的笑,一臉正色地看著月彤。

月彤沒在意,隻以為貴人自己也還沒從這從天而降的盛寵裡回神。

再者,她並不知道剛剛殿內發生了什麼,沒有任何不自在,反而因為終於有了和主子單獨相處的機會,壓著興奮,小小聲道:“貴人,皇上現在可寵您了,現在滿宮裡都傳遍了,內務府也送來了好些東西,不過都被多總管攔在了外麵,隻等著您身子好了發落呢,哦,對了,剛剛太醫院連奴婢的藥都親自送了過來,從前哪有這樣的待遇哇……”

她也跟著貴人享福了呢。

當然,最主要的是,貴人不用再過得那麼艱難,一想到前些天貴人重病不起,她去太醫院連個太醫都請不來,在對比現在,心裡就無限唏噓,在這後宮裡,沒有恩寵,真的活不下去。

說著,她又透過屏風朝外間的‘皇上’看了一眼,嗓音裡全是高興:“奴婢手上這身,也是皇上讓多總管去準備的呢,可見皇上有多看重您……”

——其實是多來善揣摩‘皇上’心意後自行決定的。

但月彤不知道啊,多來善是皇上跟前最器重的人,向來隻聽皇上吩咐,他去辦,自然也代表了這是皇上的意思。

她朝外麵又看了眼,嗓音壓得更低了些,湊到貴人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小小聲道:“奴婢為貴人開心,貴人終於熬出頭了。”

月彤湊過來的瞬間,褚鑠就本能退開。

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宮女是欒哲哲宮裡唯一的宮女,還十分忠心,倒也不是防備她會對自己不利。

他隻是單純的不適應。

欒哲哲頂著他的臉,和他離得近一些,哪怕是抱他、抓他手給他上藥,他都沒有那麼排斥。

對他而言,欒哲哲算半個他自己。

但月彤則是完全的陌生人。

他從不讓陌生人近身。

見貴人突然往後退,正歡喜不已的月彤也沒察覺到異常,她隻當貴人在配合她更衣。

等換好衣服,月彤便歡歡喜喜退了出去。她雖然很想跟貴人再說一下現在貴人在宮裡的地位,還有她們禦香宮現在的待遇,但皇上還在呢,她當然不能這麼不知分寸耽誤貴人和皇上相處。

退到外間時,她身子躬的更低了——萬不可讓皇上覺得貴人手底下的人不懂規矩恃寵生嬌。

月彤哪裡知道,她家貴人,這會兒正一臉複雜直勾勾盯著她呢。

月彤也不知道,剛剛她的竊竊私語,欒哲哲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現在是褚鑠,雖然不會運用褚鑠這一身武力,但耳力還是自動保持的。

月彤的話,她一字不落,全聽到了。

包括最後壓低了嗓音的那幾句。

在月彤眼裡,她現在是皇上,皇上是她,自然會像往常一樣跟‘她’親近,說得話自然也都是體己話。

就是這體己話被最不該聽的人聽了去。

欒哲哲有些尷尬,也有些頭大。

從踏進禦香宮看到褚鑠開始,她的關注點一直在褚鑠身上,還沒來得及思考她這麼著急忙慌趕來禦香宮,又是抱‘欒貴人’又是宣禦醫,還為了維護‘欒貴人’禁足林貴妃……這一係列行為在旁人眼裡意味著什麼。

深得皇上看重寵愛,滿宮裡都傳遍了?

而且連多來善都這麼以為?

欒哲哲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來。

她隻是想當一個沒有一點兒存在感的小貴人,安安生生苟到五年後被放出宮,現在成了‘寵妃’,她還怎麼在禦香宮苟著啊?

等她穿回來,對褚鑠也失去價值,林貴妃和舒嬪她們,不得弄死她?

計劃就這麼毫無征兆破滅,欒哲哲隻覺得頭皮都麻了。

怎麼辦?

她好像親手把自己送上了火坑。

禦香宮是她自己來的,太醫是她讓人請的,東西也是多來善揣度了‘她’的心意,一一籌備的,反正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月彤也是她利用現在的身份便利得到看診醫治的……

更彆說進林貴妃的足了。

現在成了滿宮裡人儘皆知的寵妃,她自己功不可沒。

從她踏進禦香宮,這些就會成為既定事實,避免不了。

就算她日後跟林貴妃她們解釋,皇上並不寵她,也沒人會信。

彆人隻會認定,她失寵了。

彆說事發突然她沒來得及思量,就是提前想到了,‘得寵’這一環節,也無法避免……

“又在想什麼?”獨屬於褚鑠的清冷嗓音在耳邊響起。

欒哲哲猛然抬頭,就見褚鑠正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她馬上恢複如常——被人看透拿捏住軟肋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在想……”欒哲哲大腦快速運轉:“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褚鑠比她更想儘快互穿回來。

但這事,想也無用。

瞧她似乎很是擔心的樣子,褚鑠以為她是怕自己當不好皇帝,會被人看穿,哪怕他剛剛已經教了她一些應對之法,但這個小貴人膽子太小,心裡估計還是怕的緊。

想到剛剛月彤說的,褚鑠難得善心發作一回。

“你跟多來善說,讓他去私庫取前幾日西域進宮的金桂茶來。”

禦風門前頭的那株朱砂丹桂雖名貴花開得也旺,但觀賞性更大,泡茶的話差點意思。

瞧她似乎很喜歡桂花茶的樣子,算是安撫一下她。

欒哲哲以為褚鑠是嫌棄她自己采摘的桂花茶味道不好,也顧不上再繼續思考互穿回來後她要如何自處,便依言去吩咐多來善。

這下可把多來善驚呆了。

皇上居然、居然如此光明正大賞賜欒貴人金桂茶?

天啊!

這是有多寵愛欒貴人,連太後那邊也不顧了麼?

多來善震驚歸震驚,皇上的話還是分毫不差地去執行。

他前腳出了私庫,後腳,皇上特意從自己私庫賞了欒貴人一罐西域進貢金桂茶的事,便傳遍了六宮。

確切的說,是震驚了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