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 啷個哩個啷!(2 / 2)

“我不管,反正二師兄你得負責。”

她太想吃師無射的軟飯了。

她當時被擄去魔域之後,就一直都特彆奇怪,他們分明幾乎沒有交集,為何師無射能那麼精準把控她所有的喜好。

整個室內鋪滿毛茸茸的毯子、一上去就陷入其中的大床、黑白不分永遠不拉起來的窗簾、相比長明燈要昏黃許多的燭光、數不清的凡間話本子、各種各樣取之不儘的糖果、冰鎮好的蔬果、還有隨時能夠泡個澡的暖泉……

這些連一起生活了四百年的謝伏都未必知道幾條。

這些都是花朝墮落的源頭啊,她當時得虧是跑得快,要是再耽擱一段時間,她怕是就跑不了了!

隻能說論愛的話,師無射的愛,是用心的。

花朝想起那些好日子,就顧不得什麼臉麵了,勾著師無射的脖子循著他的側臉,親吻向他的嘴唇。

她看到了師無射眼中的坤陽符文印,但是花朝不怕,她雖然重生,卻確確實實是她自己,她可是天道送回來的,並無古怪。

花朝低著頭,不費力便吻到了師無射唇角,她探出一點舌尖,正要撩開師無射的唇,他卻微微偏頭躲了一下。

他已經呼吸不能,昨夜失控的顛鸞倒鳳,今日竟不能同此刻的一角濕潤舌尖相比。

師無射覺得花朝這一下,險些似那無常鬼君,將他的神魂勾得離了體。

他偏開頭,喉結飛速滾了一下,死死壓抑住翻湧而上的情潮,運起心法對抗。

花朝沒親到,頓了下,緩緩問:“……二師兄,你不是解了情瘴,就想耍賴吧?”

空氣因為兩個人之間的詭異氣氛,都凝滯了起來。

半晌,師無射先開了口。

“等我回山,便稟明師尊你我之事。”師無射聲音總是很穩,他善於發號施令,講話總是有些冷硬,沉肅無波,且令人信服,每一個字從他齒尖滾出,都很有分量。

但他此刻的聲音甚至有些發飄。

可這樣輕飄飄一句話,花朝聽了卻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開心,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她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蓮花印。

清靈山上修的不是無情之道,大多弟子都是修仙氏族出身,聯姻結為道侶再正常不過。

隻要兩情相悅,意向相通,便能夠稟告尊長,結為道侶,共同尋求相同之道,門中還會提供合適的雙修功法。

也就是說,稟明尊長,過了明路,無人反對,便能夠找時間由尊長主持,結為道侶。

師無射不開口則以,一開口竟是要跟她結為道侶!

花朝是挺開心的……這樣軟飯就能名正言順地吃了,可是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蓮花印記,她才重生回來,不知道她不能亂來的劇情有哪些。

她昨夜和師無射睡,並沒有引得蓮花枯萎,可要是她這個天道之子的大老婆直接和彆人結為道侶,那她的蓮花會不會枯萎?

花朝好容易重生,不敢拿命賭,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去摸索。

她現在腦子清醒一些了,後脊都跟著發涼,她重生之後得意忘形,對於師無射這件事操之過急了。

她難得磕巴,片刻後道:“是,是不是太急了?”

師無射聞言似是短促的笑了一聲,聲音極冷,他看向花朝,花朝卻偏開了頭不敢迎上他的視線。

她撓了撓自己的手腕內側蓮花印,頂著師無射能把人看穿一樣的森冷視線道:“也不急在這一時嘛,和二師兄結為道侶,我肯定是非常開心的,但是吧,我現在……”

“我……”

花朝絞儘腦汁地想,然後終於想到了一個像樣的借口,“我父親,我父親不在門中,這件事總要問過他!”

花朝說完這個理由,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小心覷師無射麵色。

她的父親花良明,是清靈劍派的一個長老,擅長丹藥,這個劇情節點應該是不在門中的,應該……不在吧?

師無射聞言麵色果然有所緩和,他微微勾了下唇,卻沒幾分笑意。

他看著花朝,慢慢道:“那就等明月長老回山,我親自去稟明。”

花朝鬆口氣,“好啊。”

她父親常年不在門中,尋都不好尋,應當能拖一拖,到時候她肯定就知道和師無射結為道侶行不行了。

“二師兄……”花朝心裡虛得厲害,她湊近師無射,又去親他鼻尖。

師無射微微低下頭,但沒躲,讓花朝親了個正著。

兩個人貼著臉繾綣了片刻,花朝還是覺得師無射似乎生氣了。

花朝頓時就覺得自己是那些話本子裡麵哄良家女子上了床,提上褲子卻不給名分的混球。

“二師兄?二師兄你說句話啊。”

師無射沒說什麼,一直垂落身側的手臂,有了動作,他在袖口之中攥了一下通信玉牌,玉牌亮了一下。

花朝還在用鼻梁拱他,哄著他,片刻後,師無射總算肯再抬眼看花朝。

接著他把懷中的花朝,打橫抱了,從床邊站了起來。

師無射明白了花朝根本不想和自己結為道侶,昨夜……怕隻是她一時新鮮臨時起意。且她早已同謝伏互許終身,整個門中都知道,他們相戀。連她自己昨夜也說,他若動她,謝伏定不會放過他。

那自己算什麼?昨夜又算什麼?師無射隻想笑。

但經脈之中瘋湧的靈力,將他的情熱和暴戾都滌蕩冰冷,他此刻麵上神色似一片靜湖深海,毫無失態。

花朝看不懂他,但是他抱了自己,這就說明這頁翻過去了吧!

啷個哩個啷!

花朝又開心起來。

師無射看了花朝一眼,見她手臂吊著自己的脖子很穩,便隻用一隻手臂托著她的腿,回手扯下自己的披風。

墨藍色繪製了司刑弟子護身符文的披風,在半空中一甩,劈頭蓋臉裹向花朝。

隨著師無射重新抱穩她,花朝在披風裡麵,聽到了一聲自胸膛傳來的“聽你的。”。

發聲的震動連著兩個人相貼的皮肉,花朝被這細微的感知激得下意識渾身一抖。

師無射應了!

真好哄嘿嘿嘿嘿。

花朝把頭臉上蓋著的披風扒下來,心滿意足靠在師無射肩膀上,仰頭看著他俊挺的下顎。

心想師無射可真是個好人!

“二師兄,你放下我吧,我自己可以走,我先回我屋子……”花朝說著掙紮要下地。

外麵天色已經亮了,要是讓人看到她被師無射從房中抱出去,實在是不好。

師無射並沒有放開她,而是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甚至低頭用下顎壓了下花朝的額頭,讓她躺回自己臂彎。

然後他抱著花朝打開房門。

花朝眯著眼睛適應外麵光線,正想說“真不用抱,我自己能走。”,結果一轉頭,便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人。

那人一身雪青色清靈劍弟子服,手持長劍,立在晨曦朦朧的雨後屋簷下,鶴骨鬆姿芝蘭玉樹,似是晨間山嵐空翠幻化出來的神君,令人見之便下意識呼吸屏住。

花朝昨夜才和他在夢中撕扯不清,撓花了他的俊臉,今日驟然見麵,毫無心理準備,眼珠子險些從眼眶飛出來。

謝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