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你好。”蕭文靜走到沈寶珍身邊,禮貌的開口。
沈寶珍看了她一眼,伸手不打笑臉人,淡淡的道,“你好。”不熱情也不拿喬,就普普通通的態度,也挑不出錯。
“不知道同誌有沒有空,到我們那桌坐會兒?”蕭文靜倒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不好意思啊,我在上班。”沈寶珍拒絕了,現在店裡沒兩桌客人,又有小蘭在,她坐會兒是可以的,但是她不想去。
“這樣啊,行,那聽我說兩句話的功夫是有的吧?你放心就一分鐘,耽誤不了你的事兒。”這就是蕭奶奶為什麼會讓她帶著幺弟來了,蕭文靜這人一旦需要用你的時候,整個人簡直就像一塊牛皮糖,且表麵功夫極佳,雖然纏人卻也讓人生不出多大厭惡。
而且蕭文韜小時候算是這個大姐幫著帶大的,也聽她的話。
沈寶珍道,“你說。”
蕭文靜也沒支支吾吾,直接說明了來意,“那是我家幺弟,在縣城工作,今天我們倆回白沙鎮這邊來看一個親戚。”她說話的時候指了指進門口窗邊位置上的男人。
沈寶珍順著她的手勢又看了一眼,再看依舊不喜歡。
“剛才這桌客人是同誌的家人吧?我聽那個姑娘叫你姐,是同誌的妹妹嗎?也不瞞你說,我挺中意那個姑娘的,我幺弟也未婚,不知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有沒有說人家呢?有沒有機會讓兩個孩子互相了解一下?”
這年頭結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多,也有在路上瞧見了覺得對眼請人上門探消息的,蕭文靜這個做法倒是沒問題。
說的也客客氣氣的,如果合適,再請個媒人兩邊信息打聽得清清楚楚,約著兩家人坐下互相再看一下兩個孩子,這事兒就是這麼個流程。
合規矩沒有什麼問題。
但沈寶珍聽罷卻沒有想了解的想法,雖然母親是要讓自己幫小妹留意合適的人家,眼前的男人還是算了,都說相由心生,麵相不討喜的她一律都不看。
“那確實是我家妹妹,不過我妹子年紀小呢,還在讀書,說人家早了些。”
還在讀書?蕭文靜回憶那姑娘看著年紀是不大,“今年多大啊?”
沈寶珍想也沒想開口道,“十四。”
“……是挺小,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擾同誌你了。”蕭文靜心中歎氣,好不容易有個幺弟看上了,央著自己趕緊上來打聽的,結果年紀不合適,看來還是得往大堰村走一趟了。
沈寶珍也客套的擺手,“沒事。”說完就借著工作繼續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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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枝跟著母親回到大堰村才剛十二點,估計吃了肉走路都快了,回來明顯比去的時候腳程快了不少。
才剛走到村口就有人和祝春柔打招呼,“春柔這是去哪裡了?”
“去供銷社換點油鹽,楊嫂子下工了,要去哪裡看熱鬨呢?”
這年頭下工不留在家吃飯,扔下乾活的工具就往外跑,祝春柔以在這裡生活幾十年的經驗判定村裡估計有熱鬨看。
果然她才問完,楊嫂子就道,“沈建業和張翠英兩口子打架,這會兒村裡乾部都在那邊解決呢,反正午飯還沒好,我過去看看。”家裡做飯有孩子們,她倒是有空。
沈建業和張翠英打架?祝春柔有點興趣了,“怎麼打起來了?”雖然是疑問,但語氣裡有些幸災樂禍,也彆怪她看笑話,打她女兒主意的氣兒還沒順呢。
楊嫂子是知道兩家人情況的,昨天張翠英那事兒她雖然是後來才聽說的,但也覺得張翠英這人怪不是東西的。
“還能為了啥啊,在地裡上工那會兒就你一句我一句,來來回回就那些,張翠英嫌棄沈建業沒出息,沈建業嫌棄她不溫柔。”
張翠英強勢,沈建業一向不是她的對手,平時兩人就愛吵鬨。
兩家人院子隔得不算近,但張翠英嗓門大,祝春柔平時聽了不少,但打架還是少有的,“平時也吵,今天怎麼就打起來了?”
楊嫂子捂著嘴笑了兩聲,才又小聲湊到祝春柔耳邊道,“今天沈建業幫劉寡婦挑了兩桶水。”
村裡有個死了丈夫的劉寡婦,自己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還要照顧病弱的婆婆,日子過得不好,平時村裡也多加照顧,有時候也會安排人幫忙。
本來這和沈建業沒有關係,但今天不知咋了,看著彆人劉寡婦挑水,就幫忙挑了兩桶。
上工的時候村裡有多嘴的人,就拿出來說,張翠英聽見了這還了得,在地裡就追著沈建業沒完沒了。
一開始隻是爭吵,張翠英那張嘴本來就厲害,一開始是咒罵劉寡婦和沈建業不要臉,後來又說沈建業沒出息。
地裡那麼多人,沈建業一個大男人被罵得也沒臉,也開始回擊,兩口子就這樣你來我往,幾十年的夫妻也了解對方哪裡最痛,儘往對方心頭插刀,然後就打起來了。
祝春柔沒想到是這事兒,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沈建業年輕還沒這毛病,上了年紀還……”她說著忍不住冷哼了兩聲。
張嫂子卻搖頭,“春柔你要這麼想可就想錯了。”
“怎麼了?還有什麼隱情?”祝春柔問。
連跟在一旁的沈婉枝都豎起了耳朵,難怪這會兒村裡的人閒著就喜歡聚在一起聊聊這個說說那個,講真這些大姐嬸子們真的不亞於後世講評書的。
說個八卦還給你整得跌宕起伏,彆說母親好奇,她都有點好奇了。
“你知道劉寡婦她他丈夫咋死的吧?”
這個祝春柔當然知道,不就是去後山挖山貨,然後遇上野豬被野豬傷了根本,回來沒兩天就不治身亡了嗎?
所以她才不準兒女往後山深處跑,那是真要命的。
“不就進山裡挖山貨被野豬傷了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