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姨領著她晃悠到一家門口,“喲,這是在乾嘛呢?”
林大爺年紀大了,在村裡屬於年紀最大的那一批人,家裡就他一個人,平時就養點雞鴨,“找林岸幫忙把雞閹了,最近這幾隻公雞老打架,吵死了。”
“哦~我看看。”楊阿姨頗有興致上前圍觀。
唐依依並不知道他們說的“閹”是什麼意思,好奇的跟著楊阿姨過去看。
幾隻雞被綁了腳堆在一起,林岸在一邊給工具消毒,看見她湊過來,挑了挑眉,心想城裡小姑娘膽子還挺大的。
楊阿姨還在那邊跟林大爺聊天,“這雞什麼時候買的啊?長挺大的,是留著過年的吧?哎呀,我也該買幾隻雞鴨,到時候過年煲湯鹵菜!”
“是啊,留著過年呢。”
“您在哪買的呀?”
“還不是街上那一家。”
“哦,那我知道了。”
唐依依聽兩人對話覺得神奇。
明明都沒說店鋪名或者地址,楊阿姨竟然就知道了?
不過養幾隻雞鴨似乎也不錯?她也有個院子呢。
正在唐依依考慮養雞鴨的時候,另一邊林岸開始工作了。
他拎起一隻雞,一手拿著刀。
隻聽一陣撕心裂肺的“咯咯咯咯咯咯”。
一隻可憐的公雞失去了理想。
咯咯咯的叫聲都變小了。
楊阿姨跟沒事人似的掏掏耳朵,“這公雞叫聲真吵,天天早上就它最鬨騰,這下割了是不是就好多了?”
林大爺點頭附和。
唐依依心拔涼拔涼的。
雖然自己沒有那個玩意,但是莫名覺得胯‘下很疼。
被割了蛋蛋的公雞被林岸跟個渣男似的塗了點藥水就扔到一邊,其餘的公雞這會兒都不怎麼叫喚了,在一邊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努力不引起劊子手林岸的注意力。
林岸順手挑起第二隻,繼續。
唐依依縮了下肩膀,整個人努力縮小體積“嘶”了一聲。
第三隻。
第四隻。
唐依依頭皮發麻,趁著楊阿姨跟林大爺聊天的間隙,到林岸這邊,問他:“就塗個藥水就可以了嗎?萬一傷口感染死了呢?”
林岸麵無表情地回她:“死了就多道菜。”
唐依依:“……”
“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醫術就是這樣鍛煉的?”
“我做人醫的時候見過的傷比你吃的鹽還多。”
唐依依心想傷怎麼能跟吃的鹽做比較呢?
林岸肯定是在吹牛忽悠她。
他的醫術肯定是給公雞噶蛋鍛煉出來的。
她好像知道他那天給她處理傷口為什麼那麼熟練了。
可是,知道了之後她有那麼一丟丟膈應。
林岸弄完四隻雞,林大爺留他吃飯,正好楊阿姨也在,林大爺愛熱鬨,邀請她們一起吃,楊阿姨今天家裡也就一個人,不好開火做飯,就帶著唐依依一起上人家吃飯去了。
唐依依沒明白,她就是過來湊個熱鬨,熱鬨湊的還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怎麼就被人包午飯了呢?
意料之外的,是林岸做菜。
不到半小時,炒小白菜,青椒炒肉,臘鴨,絲瓜蛋湯就被端上桌。
唐依依光是聞著這個味道就想流口水。
她好久沒吃家常菜了。
自己在家經常隨便對付,不是火鍋就是螺螄粉,都快吃吐了。
果然偶爾還是需要這樣熱氣騰騰的飯菜呀。
楊阿姨一邊吃一邊誇:“林岸這手藝真不錯啊!不愧是跟著老劉學過的!”
“老劉是誰啊?”唐依依問道。
“老劉是隔壁村的廚子,平時有什麼紅白喜事就請他過來弄酒席,菜做的可好吃了!”
“哇哦~”唐依依十分捧場,心想什麼時候能吃上酒席呢。
村裡跟城市不一樣,同一個村的人,要是哪家有紅白喜事,村裡附近的人都會隨一份份子錢,再去吃兩頓飯,一般是當天下午一頓,第二天中午一頓。
兩百塊,包兩頓飯。唐依依竟然覺得有點劃算。
“等著十一吧,十一總會有幾個結婚的哈哈哈哈哈~”楊阿姨說。
於是她跟林大爺說起村裡適齡的男女來。
唐依依正吃著飯,一邊聽八卦正起勁,忽然看見林岸的手。
這隻手,剛剛抓過雞,噶過蛋,驕傲的公雞在他手裡一文不值。
林岸這個身形,她的胳膊絕對擰不過他的大腿,要是陌生人,她應該害怕他的。
等等,他們倆也不是很熟悉啊?她連人家底細都沒摸透,本來就應該怕他啊。
要是林岸想,捏她不跟捏小雞崽一樣?
唐依依忽然覺得自己以後應該對林岸更加尊敬一點。
至少,不要再在陽台大白天裝女鬼嚇唬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