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話少的四弟子單鬱也圍在她身邊點頭附和:“是啊,大師姐,我們都想你了。”
夢裡的單鬱,曾用劍指著她:“許疏樓,從今往後,我不再認你是我師姐!”
夢中種種厲聲質問苛責,言猶在耳,但許疏樓並不為夢境所擾,此時微微笑了起來:“待上幾日,就再去凡界,我答應小師妹陪她遊玩的。”
江顏立刻大為不滿:“怎麼又帶小師妹啊?師姐你這可就有點偏心了。”
許疏樓彈了他額頭一下:“你們還不會禦劍的時候,哪個我沒帶過?”
江顏摸了摸頭:“我真懷念我是明月峰最小的師弟的時候。”
季慈翻了個白眼:“認清你的年紀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才是師姐寵了最久的可愛師弟。”
“去你的。”
轉眼間,兩個人又鬨著掐了起來。
白柔霜心下五味雜陳,他們和師姐可真親厚。
自進師門以來,這些師兄都對她很照顧,但看著自己一直努力維係關係的師兄們在師姐麵前如此,她心緒還是有些複雜。
如此真心相待,隨意玩笑,不需要哪一方去刻意拉攏討好……
白柔霜輕歎。
因著陸北辰,她曾對許疏樓多多少少有些防備和敵意,此時見師兄們與大師姐如此親厚,她本該有些酸澀的。
但看著許疏樓,想起師姐帶著自己飛在夜風下的模樣,不知為什麼,一時竟有些分不清自己羨慕的是誰了。
唯一靠譜的二弟子宋平笑著打斷了他們:“好了,彆鬨了,快讓師姐換身衣服去吧。對了,師姐你這次回來,正好趕上師尊要出關,他老人家想必也很惦記你。”
明月峰二弟子宋平,在修界闖出過一些名堂,人稱“殘陽劍”,是個最為公正寬和的人物。
許疏樓夢裡的宋平,曾語重心長地勸過她:“小師妹哭得眼睛都腫了,你是做師姐的,比她年長那麼多,何必與她計較?”
許疏樓覺得,這話本裡描寫的,大概是一個智慧缺失版本的明月峰。
看了一邊掐得正歡的五師弟和六師弟,又覺得現實裡的他們看起來其實也不怎麼聰明。
許疏樓笑了起來,對宋平道:“我也想念他老人家了。”
宋平又看向白柔霜:“師妹到時候也隨我們幾人一道前去迎師尊出關吧。”
白柔霜自然點頭應下。
晚間,記掛著此事,卻又有些緊張,她剛進師門,師父就閉關了。
她對長俞仙尊的印象,停留在他帶她離開青樓的那一夜。仿佛天神降臨般,一襲白衣的仙人帶著滿身的風華,落在她麵前,說她根骨不錯,問她願不願意隨他修仙。
他和陸北辰不同,陸北辰尚能讓她起了攀附的心思,但長俞仙尊就像天邊的雲、山巔的雪,縹緲出塵,讓她敬畏、仰慕,卻不敢親近。
左思右想,她去尋許疏樓求助,大師姐進門最久,想必對師尊了解最多。
許疏樓已經換了一身白底金線的錦袍,抱著她的金邊折扇,正在院子裡曬月亮。
一旁還有幾個師弟,正笑鬨著圍在一顆桃花樹下挖她很多年前釀的桃花酒。
白柔霜見他們其樂融融的模樣,微微頓足。
倒是許疏樓看到她,就招招手請她進來,接過六師弟剛挖出來的酒壇子,給她斟了一杯桃花酒:“正想讓人過去請你的,我親手釀的,嘗嘗?”
江顏立刻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師姐你果然偏心,有了小師妹就不愛我們了。”
“彆聽他的,”許疏樓對白柔霜笑了笑,“明月峰每個弟子入門,我都會開一壇酒,今日正好給你補上。”
白柔霜捧著酒杯仰頭飲下,微涼的酒液入喉,帶著一股靈氣,平息了她心下一絲燥鬱。
她眼神一亮:“很好喝。”
眾人瓜分了一壇酒,眼看壇中所剩不多,五師弟和六師弟又蠢蠢欲動來搶,被許疏樓一人一扇敲在額頭:“剩下的都給小師妹,誰也不許搶。”
在一片師姐偏心的哀嚎中,白柔霜輕輕笑了起來,此時此刻,按她一貫維持的溫柔懂事的形象,本該大方地站出來,主動把餘下的酒讓給師兄們,但是這桃花酒實在太好喝,而且……
她捧著臉想,當個被大師姐偏寵的小師妹,似乎也挺好的。
喝了桃花酒,許疏樓便問起白柔霜來尋自己所為何事。
許疏樓不愧是入門最久的弟子,十分靠譜,聽了師妹的擔憂後,略一思索後果然給出了有用的建議:“若想讓師尊喜歡你,那就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彆跟他搶燒雞。”
“什麼?”白柔霜以為自己聽錯了,那般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人物,怎麼能和燒雞這個詞沾邊?
“你也喜歡吃燒雞?”許疏樓顯然是把她這古怪的表情誤解為了不舍,“喜歡就和他搶吧,不用慣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