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會結束的。”楊戩說,“你隻要在宮裡好好地待著,等我來接你。”
妲己心道,很快個鬼,你們闡教前陣子剛殺了趙公明,得罪了三霄,那三霄早已備好混元金鬥,要等著拿下你們呢。尤其是你,楊戩,還放狗咬傷了人家碧霄,人家就等著找你出口惡氣呢。
殺殺殷商的大將也就罷了,怎麼還把她們這些外麵的勢力牽扯進來了呢?
妲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提醒楊戩:“我從大王那裡聽說,你們把三霄得罪透了,你近日避著她們些,她們恐怕有一些秘術,要對付你們。”
楊戩笑了笑:“放心。”
妲己就知道他壓根沒聽進去。畢竟在這世上混的,誰沒點獨門秘術?隻不過秘術也分高下,除非親眼見到,否則一律當虛張聲勢處理。
她暗歎一聲。
她沒接觸過闡教其他人,對除了楊戩以外的人毫無興趣,他們的傷亡自然也與她無關。反倒是他們若有傷亡,說不定還會有很厲害的寶貝可以給她撿漏。畢竟,聽說那混元金鬥十分厲害,不僅能化去人的功法,還能吸走人的法寶。
“彆衝在前麵。”妲己忍了忍,還是想勸勸楊戩,“若真是什麼厲害的寶器陣法,你留在後麵,也好來得及應對。”
楊戩挑眉:“擔心我?”
妲己捶了他一下:“我和你說正事!”
楊戩把她摟進懷裡:“好,我答應你。”
妲己這才點頭。
夜裡,帝辛來找妲己:“可否為孤卜上一卦,三宵娘娘能否力破西岐賊人?”
妲己朝他翻了個白眼:“窺探天機太多,容易引火燒身。”
這是她應付他慣常用的說辭,帝辛也並未多想。這麼幾年下來,她時不時會給他提供一些非常有用的消息,每次都能令殷商小勝一把,帝辛對她很是信服。是以她脾氣大一些,帝辛也容忍了。
“前幾日,王後跟我說,你怕是西岐的細作,讓孤防著些。”帝辛道,“孤隻能禁了她的足。”
妲己一頓:“她怎麼會這麼想?”
“許是因為不少國事,孤都是在你宮裡與人商議的,叫王後起了疑心。”帝辛歎息,“王後本意不壞,隻可惜孤卻不便告訴她真相。”
以薑王後藏不住事的性格,若是知道蘇妃是個妖怪,隻怕比細作還可怕。屆時,朝歌這裡暫且不論,若是傳到了西岐,讓西岐調轉矛頭,改對付妲己了可怎麼辦?萬一妲己不敵,他朝歌陷落得豈不是更快?
妲己道:“無所謂,我不在乎彆人怎麼想,隻要你清楚就行。”
帝辛看著她:“若西岐之亂有朝一日平定,你是不是便要找孤討要人皇劍了?”
妲己警覺:“怎麼,你想反悔?”
帝辛笑笑,移開目光:“不,孤隻是好奇,你修為已如此高深,再要人皇劍,是不是太誇張了一些?”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多個寶貝,總是多個保障。”妲己搭上他的肩,湊近道,“你若是敢反悔,我便也敢叫你這江山再覆。”
帝辛麵不改色,與她對視片刻,突然道:“孤是人,你是妖,你應當比孤見識更多——孤問你,這世上當真有天命嗎?”
“……有。”妲己肅然道。
女媧娘娘的意旨,可不就是天命?她讓你亡,你就得亡。饒是你殷商偶有小勝,也終究敵不過天命所歸的西岐。
帝辛:“既然人事都由天定,你還要人皇劍乾什麼?該你滅亡的時候,再多法寶都無用。”
妲己眼神閃爍了一下。
帝辛便笑:“可見你也不信天命,有自己想搏一搏的事情。”
“大王今日是受什麼刺激了?”妲己轉移話題,“如此消極,不似大王的作風。”
帝辛坦蕩:“孤找了聞太師,讓他卜了一卦。”
妲己一凜。這些年來,在西岐的運作下,帝辛與聞太師的關係早已不如先前親厚,他今日又是為什麼突然去找聞太師卜卦?
“孤不瞞你。”帝辛緩緩道,“今日,王後身邊的宮女給孤送來了一雙眼睛,血淋淋的眼睛。”
妲己愣住。
“王後自剜雙目,以此勸諫孤不要識人不清。”帝辛直起身子,也按住了妲己的肩頭。
薑王後字字泣血,說自從蘇妃入宮,西岐便開始生亂,而大王議事又不避著她,殷商大軍節節敗退,這其中難道真沒有蘇妃的手筆嗎?
“王後待孤,一片赤心,孤不能再坐視不理。”帝辛盯著妲己,“所以孤去找了太師,讓太師卜一卜,孤宮中這位蘇妃的未來。”
妲己蹙眉:“所以卜出什麼了?”
“你前路不明,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你的未來,與殷商江山,息息相關。”帝辛露出一個涼涼的微笑。
妲己心中猛地一緊,麵上卻鎮定自若:“那不是當然的嗎?為了人皇劍,我也一定會幫你殷商。”
“孤也是這麼想的。”帝辛起身,“時候不早了,孤該去看看王後了。”
殿門合上,妲己張開掌心,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手冷汗。
五日後,妲己從軍報裡得知,三霄祭出混元金鬥,大擺九曲黃河陣,削了闡教十二金仙頂上三花,而金吒、木吒、楊戩等人不知所蹤。
當夜,她離開了壽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