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調清冷,尾調恬靜,似乎有凝神的效用,很好聞又讓人心安。
在阮胭微露不安的注視下,令淮燁麵不改色地掩下了心中洶湧的波濤。
他將絲巾遞到了她麵前,聲音沉緩:“收好了,彆又被風吹走。”
阮胭接了絲巾,微微頷首:“謝謝。”
隨後她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疏,便主動抬眸看向男人:“好久不見。”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眼前的令淮燁比三年前更英氣勃發,俊朗非凡。
刀削的眉眼英挺俊雅,像工藝品一樣。
許是曆經了歲月的淬煉,男人連眼神都變得深沉複雜許多。
阮胭與他對視沒多久,便覺壓力迫人,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好久不見。”男音低磁,在淅淅瀝瀝的雨聲裡質感如玉般溫潤,很好聽。
一向心誌堅定的阮胭,竟也被蠱惑了幾秒。
隨後她聽見男人回答了她的問題:“回來快半個月了。”
阮胭點點頭,又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下意識想問他回來怎麼也沒說一聲。
後來想了想,如今他們之間已經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關係,她已經結婚了,應該和異性保持好距離。
所以到嘴邊的話又被她咽了回去。
令淮燁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沒有追問。
隻是側身和她並肩站在台階上,兩隻手略隨意地揣在西褲口袋裡,右手撚緊了指腹,心裡有些躁動。
片刻後,他幽沉的視線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主動開口:“三年沒見,你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阮胭淺聲,頓了頓,也回問了一句:“你呢?”
令淮燁笑了一下,沉沉嗯了一嗓,並不多言。
隨後他們之間又是漫長的靜默,隻有雨聲劈裡啪啦。
就在阮胭被男人身上由內而外的壓迫感逼得想要找個理由先行離開時,令淮燁又一次打開了話匣:“其實剛才在樓上包房門外,我看見你了。”
阮胭微愣,餘光瞥了他一眼,含糊應道:“嗯……我好像也看見你了。”
片刻後她笑得有些尷尬:“不過你變化很大,我沒敢認。”
令淮燁也笑,聲線低了些:“聽說,今天是你和盛聿白三周年結婚紀念日。”
他話音剛落,餘光裡阮胭臉上的笑意像凍住了一般。
見她這樣,令淮燁心下微微刺疼。
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的直接。
他隻是想旁敲側擊地打探一下她和盛聿白的關係。
過去的三年裡,令淮燁心裡一直是矛盾的。
怕阮胭和盛聿白婚後不幸福,又怕她太幸福。
就在阮胭心裡蒙上一層陰霾時,一輛黑色的庫裡南,在台階下不遠處的路邊停穩。
令淮燁的助理從駕駛座下來,撐開一把黑色的雨傘,徑直邁上台階,朝著他過來。
一旁的阮胭見狀,明白令淮燁這是要離開了。
也沒等他先開口,她壓下了心頭的沉悶,抬眼若無其事地看向他:“你有事就先走吧,回見。”
男人到嘴邊的話不得不咽回去,他目光沉了沉,點點頭:“回見。”
恰好助理將傘麵遞到了令淮燁頭頂上方,兩人沿著台階而下。
阮胭目送他走進雨幕裡,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不禁感慨三年時間,令淮燁的變化真大。
三年前,他還是意氣風發,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令二少。
如今卻已經是能撐起整個令家的令二爺。
不僅是稱謂的改變,連令淮燁周身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的他給人的感覺沉穩冷肅,很有壓迫感。
正因如此,阮胭才會覺得他陌生。
以前,她和令淮燁相處,從來不會覺得有壓力。
剛才隻交談了短短幾分鐘,她卻被他無形中散發的威壓壓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言談舉止,不自覺就拘束起來。
直到令淮燁要離開,她才得以喘息。
就在阮胭放鬆之際,和助理一起沿著台階而下的令淮燁卻忽然站住腳。
助理也急忙停住,將雨傘儘量撐在男人頭頂上方,不明所以:“令總?”
令淮燁涼涼睇他一眼,隨後側身回頭,循著台階向上看,望住了台階上那抹紅色倩影。
女人就像風雨中搖曳的一朵紅玫瑰,清麗又冶豔。
男人看愣了片刻,隨後在阮胭低眸對上他的視線時,他朝她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