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崽 兩個小團子。(2 / 2)

蘇觀月這時才注意到,小男孩腳上的鞋是破的,鞋底和鞋身分了家,小女孩鞋子倒是完好的。估計小男孩背著妹妹走了很長一段路。

蘇觀月問:“什麼時候出發的?”

小男孩:“早上五點。”

這小男孩,還挺牛的。

“算了,先吃點兒東西再說吧,我也餓了。”蘇觀月推開柵欄門,把兩個小崽子往家裡領,她指指院子角落的水缸,“你們去洗把臉。”

蘇觀月到廚房裡逛了圈,說是廚房,其實就是個簡易的小屋子,兩個泥土砌的灶台,碗筷雜亂堆在角落,簸箕裡裝著把蔫掉的青菜。廚房後門連通的,就是蘇家堂屋——老式的茅草屋,堂屋、臥室和廚房是連在一起的。

堂屋沒有窗子,隻能靠昏暗的小燈泡照明。

蘇觀月翻了會兒,從櫥櫃裡找出一把掛麵,還有兩顆雞蛋。原主自己沒養雞,但她父母以前養過,後來他們去廣城做生意,就把院子裡的雞全部送給了支隊裡的鄰居,地也租了出去。

原主回娘家後,鄰居時不時會給她送點兒雞蛋、青菜。

菜、麵、蛋,吃的都齊了,可蘇觀月看著灶台眉頭緊皺,她不會用這玩意兒啊!蘇觀月穿越前生在城裡長在城裡,出去摩旅吃苦是一回事,卻完全沒接觸過農村的土灶。

蘇觀月倒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都很模糊,隻有在關鍵時刻才會想起來一點。至於怎麼使用土灶台這一點,顯然是不夠關鍵的,蘇觀月腦海裡一片空白。

兩個崽子已經洗好臉,走進了廚房裡。

小姑娘乖乖巧巧站在那兒,臉蛋白皙,像個漂亮的瓷娃娃。

小男孩徑直走來,征求蘇觀月的同意:“今晚吃青菜蛋花麵?”

蘇觀月點了點頭。

小男孩就熟練地抱著搪瓷碗去水缸裡舀水,回來往灶台下麵塞上乾草,點上火,等水開了就把掛麵扔進去,趁著間隙去把青菜洗乾淨,第二次水開時加水,再把雞蛋打進去攪成蛋花兒,第三次水開加青菜,滅掉火,青菜自然就被燙熟了,整鍋麵湯都變得青幽幽,飄著蛋花,好看極了,聞著也挺香。

再加把鹽,三碗青菜蛋花麵湯就出鍋了。

在原主記憶中,繼子分明就是個五穀不分的嬌嫩大少爺,這才大半年時間不見,竟然學會了做飯,他在爺爺奶奶家的日子,恐怕是真的不好過。

三個人各自端著各自的碗,到堂屋裡吃麵。

蘇觀月拉開燈,看見堂屋裡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屋子本就狹窄,還堆滿了各種雜物垃圾,臟得不行,灰塵漫天,衣服四處亂扔,幾乎沒地方落腳!原主回家後這些日子,就沒收拾過家裡!

就連唯一的那張圓桌上,也堆著各種蘇觀月叫不上名堂的瓶瓶罐罐,臟得不行。

原主表麵看著光鮮亮麗,把自己打扮得那麼時髦,家裡竟是這般景象!

蘇觀月忍得了破舊樸素的環境,但臟亂,她是真受不了。

她深吸一口氣,在桌上給三人挪出一點點空間,準備吃了飯好好打掃。蘇觀月本想在吃飯時問問兩個崽子的情況,但他們是真餓了,吃得狼吞虎咽,壓根兒沒空說話。

吃完飯,小男孩又自覺抱起三人的碗,一聲不吭洗碗刷鍋去了。

屋裡隻剩下蘇觀月和小姑娘,小姑娘大眼睛閃亮亮,聚焦在蘇觀月臉上,很是依戀的表情,看得蘇觀月心裡一軟:“小妹兒,叫什麼名字啊?”

蘇觀月還真沒從原主破碎的記憶裡找到兩個小崽子的名字,可見原主對他們多不上心。

“是茶茶呀。”小姑娘茫然眨眼,牽緊蘇觀月的手,聲音一下子慌張,“媽媽、媽媽不記得茶茶了嗎?”

暴發戶前妻過世的時候,茶茶才三歲多,還沒什麼記憶。在她的認知中,蘇觀月就是她的親媽。

這會兒,蘇翠柳正好喜滋滋地到了蘇觀月院子外,身後還跟了三個支隊裡的小姐妹。

支隊裡所有人都覺得,蘇觀月孤身回娘家是迫不得已,她沒爭到繼子繼女的撫養權,也就沒爭到遺產,結果被丈夫親戚趕回來,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也怪可憐的。

村裡人還說,蘇觀月心好,當初她嫁給暴發戶,是真心把他的崽當親生孩子養。沒能爭到兩個小孩撫養權,她也傷心了許久。

因此村裡大家都對蘇觀月挺照顧的,還常常勸她說,你還年輕,兩個小孩沒跟著你也是好事,你也好再嫁。

可蘇翠柳心裡清楚,蘇觀月一個人逃回娘家,壓根不是沒爭到繼子繼女的撫養權,而是她根本就沒去爭!蘇觀月以前就和蘇翠柳抱怨過,說自己煩死那兩個崽子了!蘇觀月比誰都想甩掉他們!

蘇翠柳這回帶著小姐妹們來看熱鬨,就是想揭穿蘇觀月的真麵目,讓所有人都看看,蘇觀月是怎麼對待那兩個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