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茫然牽緊阿勃的手。
“他們馬上就要來三河鎮了,月妹兒又不在,這可怎麼辦啊……誒誒,阿勃!”
蘇六姨話沒說完,阿勃忽的一個激靈,牽著茶茶就往街角跑!林英扔下書本,立刻追上去:“姨麻煩你守一下鋪子,我去追他們!”
阿勃跑得飛快,身子還在抖。他腦海裡一片混亂,心裡就隻有一個想法,跑!跑到一個爺爺奶奶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
後麵林英差點都追不上阿勃的腳步。
眼看到了小鎮口,阿勃本能地拐個彎,向右邊跑。他記得那邊是狗場的方向,他知道柳三旺對蘇觀月好,狗場那邊是安全的。
然而沒跑幾步,前麵就是公交車站,一輛公交車正緩緩從鄉裡駛來,停在站台旁。
鮑歸國一家子正好從車上下來。
他們本來是想先去鄉裡看看的,結果路上正好遇到通向三河鎮的公交車,他們今天也累了,一合計乾脆坐車先來鎮上,就這麼和阿勃碰上了!
“小崽子,你們果然在這兒。”鮑歸國看見阿勃,眼中幾乎冒起綠光。
茶茶一下被嚇得哽咽了,抱緊阿勃的手臂。
阿勃更是雙目通紅,一時間,停在原地走不動道。
他跑得再怎麼快,也跑不過一個成年男人。
眼看鮑歸國的大手就要抓到阿勃腦袋上,林英終於追了上來,一把將阿勃二人護在身後,朝鮑歸國吼:“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欺負我弟弟妹妹?”
林英聲音嘶啞,凶狠的樣子把鮑家人吼得愣了一下,她立馬牽住阿勃的手往鎮上跑:“愣著乾什麼!快跑啊!去找月月姐!”
蘇觀月從客戶家裡走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畫麵:
阿勃雙眼通紅,眼角還浸著淚,正背著茶茶拚命地跑,林英擋在他們後麵。而林英身後,一個凶神惡煞的壯實男人追上來,好幾次拳頭就要揮到林英頭上。
林英馬尾歪歪扭扭,頭發雜亂,衣服也有褶皺,似乎已經被打到過了。
男人身後,還跟著兩個老人和一個女人。
蘇觀月立刻就從原主的記憶裡翻到,那男人是暴發戶的大哥鮑歸國,女人是他妻子孫詩東,還有暴發戶的爹媽鮑平之、劉雪珊,兩個老家夥六七十了,看著還挺有勁兒。
蘇觀月心裡倏地冒起一團火,拿起工具箱裡的扳手,猛地衝了過去。
蘇觀月穿越前身體雖然纖細,但她玩摩托,跳舞,全身上下肌肉練得流暢、漂亮,對力量的控製也十分精確。
穿越後大半個月,蘇觀月每晚和茶茶一起跳舞鍛煉,也長回了一點兒肌肉。
這時的她就像一隻矯健的獵豹般,撲到幾人中間,蘇觀月沒有擋在鮑歸國麵前。廢話,她再怎麼練肌肉,也抵不過鮑歸國這種壯實的成年男人。
她瞄準的是四人中最孱弱的老頭鮑平之,一手拉向他的領子,一手舉著扳手,抵到他的太陽穴外。
“都停下,不然我弄死這老家夥。”
誰說擒賊先擒王,要打架,當然挑著對方最弱的那個打。
果然蘇觀月聲音一出,鮑家四人都停下腳步,紛紛朝她看來。
鮑平之嚇得說不出話,嗓子裡發出“呃呃”的聲音,一股惡臭傳來,竟然直接被蘇觀月嚇尿了。
鮑歸國也瞪大眼睛:“蘇觀月你乾什麼!你放開我爸!”
另外兩個女人想上前來拉扯她,看她陰沉的臉色,又不敢動,就怕她真的一扳手砸下去。
蘇觀月沒理會他們,目光躍過四人,直直望向阿勃那邊,朝他們做個眼神:
叫人。
這裡是小鎮邊緣,沒什麼人,但他們叫一叫,立刻就能有人圍上來。蘇觀月就是嚇一嚇鮑家人,總不可能真和他們打架。
更不可能真的對鮑平之出手。
她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然而林英和阿勃,都還是一副被嚇得不輕、兩眼發紅的應激狀態,仿佛蘇觀月一聲令下,他們就能衝上來拚命似的。
蘇觀月:“……”
這兩老實孩子,沒一個看懂她的暗示。
反倒是茶茶茫然眨眨眼,又看蘇觀月一眼,對視後,茶茶仰頭,“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媽媽!媽媽……!他們打我們!他們欺負人!他們是壞人!”
小姑娘哭得淒淒慘慘,聲音尖利,劃破長空。
蘇觀月立刻放下扳手,踉蹌跑向茶茶,一邊跑,一邊啞著嗓子蒼惶地喊:“救命——!救命啊——!”
“殺人了!”
“搶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