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打十個,原來真能做到啊!
薑嶠自幼在宮中長大,還從未見過這樣乾淨利落、招招致命的搏鬥,也從未見過男子如霍奚舟這般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她甚至想象起了少年將軍在沙場上鮮衣怒馬的樣子,定是比此刻更加意氣風發吧……
霍奚舟回到涼亭,心氣不順地在桌邊坐下,倒了杯涼茶。薑嶠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他將那滿是沙子的茶一飲而儘。
霍奚舟放下茶盅,側眸看向薑嶠,“做什麼?”
“……”
薑嶠默默搖頭。罷了,這人的嗓子也喝不出沙子。
隻歇了片刻,霍奚舟便起身,“走了。”
薑嶠詫異地愣在原地,麵露不解。
霍奚舟回頭看她,神色淡淡,“帶你去射箭,省得再招來些不三不四的人。我不想再打一次擂台。”
“……”
其實這倒是霍奚舟多慮了。
大將軍帶著寵婢來了演武場,還為寵婢衝冠一怒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場子。
有擂台上被抬走的那十個兄弟做前車之鑒,其他人壓根不敢靠近薑嶠,甚至連多往她這邊看一眼都心有戚戚。
兩人來了射箭場後,更是嚇得一撥人告退,隻剩下和霍奚舟關係相近的幾個部下,皆用一臉不可說的表情打趣霍奚舟。
射箭場邊沒有涼亭,薑嶠隻能站到樹蔭下,百無聊賴地看幾個人比試射箭。
霍奚舟一下抽了三支箭,三箭齊發,一下射中三個靶心。旁邊的人紛紛鼓掌叫好。
霍奚舟麵無波瀾,目光卻不經意朝樹下掃了一眼。
薑嶠正眯著眼躲避陽光,被他這麼一瞧,懵了一下,連忙也端出笑,連連鼓掌。
霍奚舟收回視線,之後便再沒往這邊看過。
薑嶠收斂了笑容,垂手立在樹蔭下。
霍奚舟的箭術她早就有所耳聞,此前霍老夫人也有提過,那年霍奚舟不過十三歲,第一次隨父入宮參加宮宴,便三箭齊發,射穿了鐘離氏獻給靖武帝的一塊異石。
那次宮宴,薑嶠雖沒能到場,但卻聽靖武帝屢次提起,說那霍氏小兒年紀輕輕,卻膽識過人。
至於是什麼樣的膽識,眾人都心如明鏡,卻三緘其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薑嶠站在樹下望著射箭場發呆,腿都有些站麻了。
許是霍奚舟也察覺到她的無聊,終於派了個將士過來,還帶來了一架看著十分小巧的弓。
“大將軍讓我來教娘子射箭。”
麵紗下,薑嶠麵露難色,剛想搖手,那將士卻已經不容拒絕地將弓放到了她的手上,又親自提著箭筒,引她到了一處箭靶前。
“娘子先試試?”
薑嶠抿唇,暗自歎了口氣,隻能無奈地抽出一支箭,對準了前方的箭靶。
她指尖微勾,才將弓拉了個半滿,手下便脫力一鬆。箭矢瞬間飛了出去……
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