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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暗時,霍奚舟和薑嶠終於回到了侯府。
霍奚舟收緊韁繩,率先翻身下馬,卻沒急著走,而是轉向薑嶠。就在薑嶠以為他會伸手扶自己下馬時,這一臉冷峻的男人卻收回了手。
侯府門口的下人見狀,立刻走過來,想要扶薑嶠下馬。可剛往前走了一步,便見他們的侯爺又抬起手,隨意搭在了薑嶠身側的馬鞍上,來人連忙又識眼色地退了回去。
薑嶠橫坐在馬背上,垂眼看向霍奚舟,一臉惶然。
“今日可開心?”
霍奚舟用手拂去了馬鞍上的沙塵,抬眸覷了她一眼。
薑嶠點頭。
霍奚舟又問道,“騎馬和射箭,哪個更開心?”
薑嶠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臉上燒起一抹緋色,咬著唇碰了碰霍奚舟的手,試探地在他手背上寫道。
「侯爺以一敵十的時候,妾最開心」
霍奚舟眉眼間的森冷散去,唇角微微勾了勾。皎皎月色下,那張俊美的臉愈發被襯得風華濁世。
他抬手穿過薑嶠的腿彎,扶著後背,將她打橫抱下了馬。
薑嶠微驚,下意識抬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兩人四目相接,一時間連夏夜的風都變得旖旎起來。
突然,霍奚舟似是聽到了什麼動靜,眸色一凜,猛地轉頭望向陰影中的對角街巷。
“什麼人?”
薑嶠被霍奚舟放下,在地上站穩,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什麼都未曾發現。
侯府門口的侍衛迎上來,向霍奚舟回稟,“侯爺,近日侯府門前,已發生了幾次異動。屬下懷疑,是有人在暗中窺探……”
麵紗下,薑嶠的臉色微變。
“嚴加看守,不可讓任何賊子混進侯府。”
霍奚舟冷聲吩咐。
薑嶠跟著霍奚舟往侯府內走,然而跨進侯府大門時,還是忍不住回頭,往陰影處多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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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主院的浴房點著燈,裡麵隱隱傳來水聲。
薑嶠閉著眼靠在浴桶中,眼睫上都沾著水珠,散落的青絲蜿蜿蜒蜒浮在她身側。
一片氤氳的水汽中,薑嶠睜眼,長舒了口氣。在演武場風吹日曬了大半天,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
想起晚間侯府門前的異動,薑嶠的直覺愈發強烈,能連續幾日在侯府外行跡鬼祟,卻未被捉住首尾,除了雲垂野還能是誰呢?
又想起霍奚舟今日警惕的反應,還有擂台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將士們,薑嶠憂心忡忡。心裡不由將雲垂野的武力值與霍奚舟暗自比較,很快就打消了讓雲垂野溜進武安侯府的念頭……
渾身的乏意消得差不多,薑嶠從浴桶中起身,伸手扯過衣架上的巾布和衣裳。
“吱呀——”
浴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
薑嶠剛披上單衣,滿臉驚愕地轉身,正對上了從屏風後繞進來的霍奚舟。
霍奚舟一抬眸,也僵在原地。
室內水霧彌漫,女子剛沐浴完,一張芙蓉麵清麗嬌媚,衣衫鬆散,濕發垂落肩頭,將半邊衣裳沾濕了,緊緊貼在身上,那玲瓏的身段和瑩潤的膚色也呼之欲出。
霍奚舟眸色一沉。
薑嶠驚得張了張唇,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她慌忙轉身,著急地拽下衣架上的外衣,誰想到力道一下過了頭,竟是將整個衣架都拉倒,兜頭砸下來。
薑嶠臉色微變,連忙往後退,猛地撞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一隻手從她耳邊擦過,抵住了迎麵而來的衣架。
衣衫從傾斜的衣架上紛紛滑落,還是墜在了滿是水漬的地上。
薑嶠身子僵住,進退兩難。
霍奚舟站在她身後,視線落在她白皙纖長的後頸上,臉色難看地將衣架扶穩,薄唇輕啟,“許,雲,皎”
薑嶠紅透的耳尖顫了顫。
下一刻,一隻手臂突然橫過來攬在她腰間,用力將她往懷裡壓了壓,耳畔傳來霍奚舟咬牙切齒的冷沉嗓音。
“在我的浴房沐浴,真當我是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