薺菜蛋餅,南瓜小米粥 找他好使!……(2 / 2)

食全食美 少地瓜 4924 字 8個月前

江茴心中突然無名火起,直接搶道:“若真傷了人,就不是哭不哭的事了,少不得報了官,叫差爺們來主持公道!”

眾人原本見她嬌滴滴一個年輕婦人,美豔豔三分動人姿色,抱著小的帶著大的往牲畜市場上紮,十分顯眼,都跟看西洋景似的等笑話,沒曾想卻聽她說出這番話來,一時都愣了。

就連師雁行也很意外。

認識這麼多天了,對方一直都是溫婉的,柔和而不接地氣的,平時在街上都不好意思大聲叫賣,這會兒竟敢在男人堆裡大聲為自己出頭了?!

彆說她,江茴自己說完了都有點懵。

我剛才乾什麼了?

她腔子裡一顆心砰砰直跳,全身的血都好像湧到頭上來了,讓她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烏,周圍人說的話、做的事兒也都聽不到,看不清了。

剛,剛才那真是我?

過了會兒,也不知誰起的頭,哈哈笑起來。

“方驢子,聽見了吧?當心拉你去見官!”

好家夥,沒想到竟是個烈貨!

方驢子被眾人笑了一回,麵上掛不住,微微帶了幾分羞惱,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強逞嘴本事難免傷了和氣,又不便發作。

江茴忽然生出一種陌生的成就感。

是了,方才說話的就是我。

憑什麼呢?

分明我們也是正經想買牲口的,可打從一開始過來就沒人正眼瞧,如今認真問起來也是愛搭不理,那臉上眼底明晃晃寫滿了輕視和敷衍……

憑什麼這麼對我們?!

連日來的辛苦,新受的氣……被方驢子那麼一刺激,江茴終於跟個爆仗似的,炸了。

成效驚人。

周圍的人不再像方才那樣輕浮。

師雁行確實不懂騾子。

但她上輩子事業成功之後卻沉迷於馬術,還花重金購置過幾匹純血寶馬,對相馬之術頗有見地。

想來這騾子和馬雖不算一個物種,基本屬性卻是相似的。

單純從外貌上相馬,無非幾個方麵:

毛發油亮,雙眸有光,牙齒整齊而健康,四肢勻稱而健壯。

隻要滿足這幾個大方麵,除非有某種隱性疾病,一般就錯不了了。

師雁行照著這幾個方麵將那騾子仔細看了一回,甚至不顧臟,扒開它的嘴唇看牙口。

見她這一套動作十分熟練,方驢子終於收起幾分輕視的心。

難不成還是個行家?

看完之後,師雁行沒急著說話,一直熬到方驢子沉不住氣追問:“小娘子覺得怎麼樣?”

師雁行漫不經心嗯了聲,好像並不大想要的樣子。

方驢子搓了搓手,“看小娘子也是行家,咱們能做成買賣也算緣分,不如我主動退一步,六兩半,如何?”

師雁行直接嗤笑一聲,抬手招呼江茴走。

方驢子在後麵喊了兩嗓子,到底不願意易出手,便又停下腳步,轉頭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才開市呢,時間早的很,且不必著急。

沒準什麼時候就碰見冤大頭,七、八兩賣出去了呢!

走出去老遠了,江茴才問:“那騾子不好嗎?”

師雁行道:“其實我覺得還不錯,隻是他明顯不著急賣,咱們就這麼講的話,講不下來多少,不如等等黃爺。”

娘兒仨便在集市上逛起來,約麼著黃兵下了工,便往車馬行方向走,果然遠遠看見他正往這邊來。

兩邊順利會師,黃兵問起她們的收獲,師雁行一一說了。

黃兵又歎又笑,“你小姑娘家家的,眼睛倒是利,那方驢子人品確實不大好,但手底下過的牲口個頂個不錯。既如此,咱們就去看看。”

他們到時,方驢子正拉著另一個大冤種唾沫橫飛地推銷自己的騾子,老遠見黃兵帶人過來,整個人都愣了一瞬。

他竟不敢再多說,三言兩語打發了早就想跑的客人,陪著笑臉上前道:“黃爺。”

黃兵嗯了聲,指著後麵的師雁行三人道:“今兒陪親戚買頭騾子。”

方驢子不愧是做慣買賣的人,抬手裝模作樣往兩邊臉上輕輕拍了幾下,對師雁行她們笑。

“幾位貴客同我玩笑呢,這豈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早說是黃爺的親戚,我哪敢賺您一文錢呢!”

之前老張說有事兒找黃兵好使,師雁行她們卻不知道究竟有多好使。

如今眼見為真,嗯,果然好使!

至少在牲口圈裡好使!

黃兵相牲口的本事是祖傳的,到了他這一代,更是青出於藍,十裡八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剛一出現,牲口市場上就起了一陣騷動,好些人竟紛紛撇下手裡的活兒跟著來了。

有的是單純想看熱鬨,有的是想跟在後麵撿漏。

黃爺眼界高著呢,但凡給他看過的絕對是上品,就算他不收,也多的是人要。

黃兵問了剛才師雁行看過的騾子,笑了下,“眼光不錯。”

這一路走來,鮮少有比這頭更出色的。

縱然有,也有些大了,不如買這頭合算。

“就它吧,四兩。”黃兵輕飄飄就把價格殺下來近一半。

方驢子瞬間苦了臉。

“黃爺,您老不能這麼著,這騾子光配種就花了好大功夫,我又辛辛苦苦拉扯到大,中間耗費的人力物力……多少補給我些個!”

旁邊就有人笑,“還你拉扯大,感情是當騾子娘了!”

黃兵也跟著笑了兩聲,抱著胳膊看,“四兩半,成就成,不成,你也賣不出比這個更高的價了。”

他就是這一帶牲口行裡的定價人,但凡他說一頭牲口值多少銀子,就值多少。

方驢子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既覺得驕傲,又覺得肉疼。

驕傲的是黃兵看中了他的牲口,日後在這行裡更能挺直腰杆了。

肉疼的是確實是這麼個理兒,如今騾子定了價,後頭再也不會有人傻到出更高了。

若他不同意這筆買賣,還平白開罪了黃兵。

“罷了罷了!”方驢子一咬牙,朝師雁行等人拱拱手,“隻當我為方才的事給幾位賠不是了!咱們和氣生財,日後若想再要牲口,多來照顧我的生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