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錢鬨的。”彥辰無奈道,“我去找我師父,讓他去把你贖出來。”
“咱還有錢?”南歲淡淡發問。
沒有彆的意思,單純好奇。
彥辰撓頭,有些不確定:“大家都是老熟人,應該不會獅子大開口吧。”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南歲對自己被贖這件事,並沒有報多大的希望。
施墨麟聽到這對師兄妹的對話,伸手敲了敲門:“多少錢,我可以給。”
彥辰十分警惕:“是誰在說話?”
南歲瞥了一眼身後紋絲不動的門,回答道:“三個新郎中的一個。”
“???”彥辰震驚,“三個新郎?!”
南歲肯定:“是的,他好像還是什麼萬佛宗的佛子。”
“施墨麟?”
南歲兩耳不聞窗外事,彥辰作為掌門的徒弟,會幫著處理宗門事務,對玄天大陸門派的關係不說是一清二楚,也能知道個八分。
萬佛宗內的關係錯綜複雜,分了好多派係,按理說住持欽點的佛子應該跟他一條心,但這佛子偏偏一點佛子都不學,尋了個老道學符籙,這舉動不亞於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老和尚臉上。
不少人都等著看叛逆佛子暴打老和尚的局麵,結果他怎麼突然從西境跑到了北境?
“是我是我!”施墨麟似乎很想給彥辰留下好印象,“師兄好,我就是施墨麟,如果咱家宗門真的臨時拿不出這麼多錢的話,我可以先給的,我這裡有一塊令牌,你隨時可以去我家的靈石礦中取。”
靈石礦?
南歲再怎麼冷靜也被震驚到,她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詞,這是誰都可以隨便擁有的嗎?
彥辰也被驚到了。
滄雲劍宗也是有幾條靈石礦,但近幾年不知為何產量極低,加上劍修愛打架,產出的靈石修劍都不夠,一時有些入不敷出,在外行走時,就差把窮這一個大字印在腦門上了。
這萬佛宗佛子隨隨便便就給出一條靈石礦的舉動,豪爽二字已經難以形容的了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歲歲,你快謝謝施道友,等今日事畢後,我請他喝酒。”
送上門來的錢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南歲把通靈鏡往後靠了靠,讓施墨麟自己聽。
“不用客氣師兄,修仙者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就愛一些豪邁的有錢人!
“歲歲,你現在那呆著,閔夫人看在師父和師叔的麵上也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去找他們倆商議一下,看何時去接你。”
南歲乖巧點頭,在意識到彥辰看不到後,補了句:“知道了師兄。”
“唉,我可憐的歲歲,真沒想到一下山就遇到了如此危險的事情,早知道我就是對著師父撒潑打滾也要跟著你了,一想到你孤苦伶仃的自己待著,我這心裡……”
眼看彥辰又要開始絮叨,南歲熟練地,眼疾手快地切斷靈力,製止他的長篇大論:“勞煩師兄,多謝師兄,師兄我好累,我要休息了。”
再讓他說下去,他能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說起。
遇事不決回家告狀,她已經將事情原委告知了宗門,一時半會也離不開這小世界,且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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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被關了一夜的新郎們終於被放了出來。
南歲揉揉眼,上挑的桃花眼中一片清明,她並沒睡著,隻是倚在廂房外的連廊處假寐,小世界內沒有家禽,日月交替隻是一瞬,在天亮起的那刻,她睜開了眼。
身後緊閉了一夜的廂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倚在門框睡得正香的施墨麟被甩了出來。
他迷糊的睜開眼張嘴就要罵,目光在觸及南歲時卻一激靈,昨夜被按著打的場景曆曆在目,他大腿緊繃,擠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歲姐,早。”
南歲看了他一眼,沒應聲。
施墨麟前麵那間廂房是錢多多,他昨晚哭了一夜,此時頂著一對腫成核桃的眼睛走出來,他的年紀看起來要小一些,臉上還帶著稚氣的清秀,哪怕是腫著眼睛也能看出來。
雖然是娶親,也沒人給他穿嫁衣,他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頸間帶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玉佩,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十分耀眼。
施墨麟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你喜歡啊,等我們出去,我也給你一塊。”
沒有半點靈力的凡玉,放西境施家,用來鋪地板都不配。
他也算看出來了,南歲的種種表現,都說明了一件事,劍修是真的很窮。
“還有一位呢?”南歲問。
跟她有一根糖葫蘆因果的狗娃遲遲沒出來,施墨麟走到身後的廂房看了眼,把南歲喊了過來:“歲姐,在這呢。”
坐在桌子旁的少年聞言抬眼,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幅樣貌與名字格外違和。
少年身穿一身短打,身姿俊朗,劍眉星目,整張臉格外精致,露在外麵的肌膚都是刺眼的白。
他仿佛是不小心落入泥地的白玉,蒙塵等待重見天日的一天。
不知為何,南歲對上他那雙透如琉璃的雙眼,整個靈台都無端亂了一瞬,好似冥冥之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兩人綁在一起,越纏越緊,直至密不可分。
眸色很淡的眼睛沒有情緒,看向南歲,眼中便隻剩南歲。
閔娘立在山巔賞花,指尖落在花瓣上時察覺到了什麼,問一直跟在身側的晚娘:“他們可是見麵了?”
“昨夜一過就打開了。”
閔娘把花瓣碾碎,輕笑出聲:“嗬,我倒是想看看,封月宮盯了這麼久的兩個人,提前見麵究竟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