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皇後臉色稍白,手借力握住梨木雕花椅子上,她的手背青筋泛起,杏眸中水色褪去,看向謝衡之,避重就輕道:“你們打算做什麼?”
謝衡之淺鬆了口氣,知道自己賭贏了。
“我們想將您腹中的胎兒取出來。”
“不可能!”
大抵全天下的母親都有保護孩子的本能,馮皇後伸手摸上肚子,“我孩子還未足月,你們若是想等,等到我生產,可以暫時將孩子交給你。”
“等不了。”說這話的是南歲,“我們趕時間。”
馮皇後:“剖腹取子,你不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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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那邊僵持不下,褚寧和王佑離開皇城後便匆匆往南走去,望城鄉在整個孫氏王朝的正南放。
修士腳程快,雖然東境法則有些影響,但稍微用了法寶後,他們在一炷香後就趕到了望城鄉。
望城鄉外黃沙漫布,灼熱的日頭烤的人皮膚又漲又痛,哪怕褚寧和王佑是修士,從飛行法寶下來後也感覺寸步難行,褚寧乾脆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傘,撐開後才帶來些許涼意。
越靠近望城鄉,這股熱浪都懵,王佑覺得唇瓣是少有的乾燥,他也往褚寧傘下躲了躲:“少穀主,你為何要答應他們來望城鄉?”
“我還沒見過朱獳,不知道可不可以入藥。”
褚寧的回答樸實無華,竟讓王佑不知如何接話。
彆人都將朱獳當成避之不及的凶手,而褚寧滿腦子想的卻是能不能入藥,真不愧是藥王穀的傳人,就她這覺悟,她不接班誰接班。
兩人本身都是不愛說話的人,搭伴走到城門前,看著緊閉的城門感受著四周炙烤的氣焰,王佑騰空而起,一躍上了城牆。
整座望城鄉都仿佛空城,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簇新的旗子在酒樓或者茶館外無風飄擺著,證明城中之人是近兩天才不見的。
褚寧緊隨其後跳上城牆,收起傘,看向空蕩蕩的街道,扭頭問王佑:“有感受到活人的氣息嗎?”
“沒有。”
不光沒有活人的氣息,也沒有朱獳的氣息,隻有無儘的炎熱,隨時隨地都能將人烤乾,不留一絲水分。
若非早前有情報,否則說這望城鄉是空城褚寧都信。
她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衣擺被熱浪吹起一個弧度,緊接著落下後,抬腳就往前走。
“少穀主,你等等我。”王佑也跳下來追上,兩個人一同在這望城鄉中查看。
順著城門進來的道路再往裡走,便是城中心,剛剛擺脫身後的街道,走至城中心,便被一巨大的黑影籠罩住,褚寧和王佑抬眼去看,半空中飄著一輪巨大的仿佛日頭一樣的東西在旋轉著,散發著熱氣。
想來這方圓百裡內的炙熱皆是由此物而起,褚寧先在舌下含了一枚靈丹,又交給王佑一顆後才起身繞著這東西打量。
“這是……金烏?”
王佑一時不好對這東西下判斷,它雖不如太陽耀眼,卻擁有差不多的熱。
褚寧:“畏手畏腳,隻知道學人的東西罷了,切開應該就是朱獳了。”
王佑握刀:“我來?”
“先等等,問問皇城那邊再做打算。”
她有理智,雖想要朱獳,但也知道不能替人當炮灰的道理,真要對付這種凶獸,還是大家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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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皇城那,在馮皇後問出這句話後,謝衡之突然笑了,他那雙淡若琉璃的眸中劃過一絲嘲諷,上下打量著馮皇後隆起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