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幼寧驚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為何你也不說實話?今日你們一群謊話精在此聚會麼?”
卓太後的麵上鄙夷,輕扯起唇角:“湯姨娘若是喜歡這支金簪,開個口,哀家便送你了,何須這般作態。”
佩宣嬤嬤接話道:“妾室說來也沒比奴籍好多少,到底是眼皮子淺,平白辱沒了攝政王。”
“我不喜歡金簪,你為什麼說我喜歡?”湯幼寧感覺好委屈,“我沒偷!”
佩宣嬤嬤板起臉道:“太後娘娘仁慈,並未打算懲罰於你,你卻嘴硬狡辯?來人,將她扭送了還給攝政王!”
從榮康宮到桐鷺殿,必要讓大家夥好好瞧瞧這熱鬨!
立即有兩個體型粗悍的婆子走上前來,企圖動手。
而湯幼寧,從來學不會任人處置,她喜歡先下手為強。
她們全都是壞人,不需要手軟。
看著嬌嬌軟軟的小娘子,忽然像一頭小獸般,驟然發難。
她力氣還不小,趁兩個婆子沒防備,一出手就把人推倒在地。
湯幼寧得手後,扭身就跑,她正有些慌不擇路,側前方傳來一聲命令:“十瀾,去阻止她。”
嗯?好像是王爺的聲音?
湯幼寧一抬頭,便見薄時衍匆匆朝這邊走來,他麵沉如水,正盯著她。
十瀾更叫她吃驚,身法極快,眨眼間就到了湯幼寧跟前,不讓她跑動。
“娘子無事吧?王爺來了。”
“你……”湯幼寧傻傻的望著她:“十瀾,你好厲害……”
可以再來一次麼?
卓太後未得到通稟,這會兒一看,黃公公滿是為難,他哪攔得住?
她不由冷下臉來:“攝政王好大的威風,如今連哀家的寢宮都敢亂闖了。”
“是朕硬要進來的。”
章宸帝個頭小,隱在薄時衍身後,這才轉了出來,“母後傳喚一個妾室,還不讓丫鬟跟著,這是想做什麼?”
卓太後哼笑一聲:“哀家至於對她一個小丫鬟做什麼?”
薄時衍緩步上前,拉過湯幼寧,“本王這妾室膽小得很,不知犯了什麼罪,你們一群人喊打喊殺的?”
喊打喊殺?卓太後頓時冒火,指著地上那兩個粗使婆子:“不過是命人送她回去,她便動手推人,真是豈有此理!”
她這會兒避重就輕,絕口不提什麼小偷小賊,因為在攝政王眼中,這點小伎倆實在可笑。
湯幼寧卻是個會告狀的,氣鼓鼓道:“她們說我偷了金簪!”
薄時衍冷冷一抬眼皮,茂嵐上前詢問佩宣嬤嬤和小宮女彩蝶,前因後果很快捋清楚了。
茂嵐不禁大開眼界:“這種程度的栽贓陷害,漏洞百出,是如何斷定湯姨娘行竊的?”
佩宣嬤嬤和彩蝶支吾不敢應。
虞素音揪緊了手中的帕子,眼尾悄然注視薄時衍高大的身影。
她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快趕過來,而且是硬闖的姿態……
她不由重新審視湯幼寧,這個姑娘……當真是他心儀之人麼?
‘心儀’……明明他們早已沒有乾係,也清楚自己這輩子無法回頭。
可是這兩個字,依舊在刺痛虞素音的內心,她很難壓下那股嫉妒。
命運何其不公……
他本該是屬於她的夫君嗬。
“既是偷竊案,”薄時衍瞥一眼那個宮女,決定了她的去處:“那就帶去刑部處理。”
彩蝶心下一涼,渾身顫抖,去了刑部,她還有活路麼?
隻怕要一人擔下此事,或者,太後會不會滅口?
卓太後皺眉道:“此等小事,如何能勞動刑部?”
“太後的簪子失竊,怎能算小事,須得審問清楚才好。”薄時衍麵無表情一招手,把宮女彩蝶以及佩宣嬤嬤全部扣押了。
“攝政王,你敢帶走哀家的人!”卓太後伸手阻攔。
一個宮女栽了便罷,可是佩宣不同,那是跟隨她多年的老嬤嬤,倘若被這麼帶走了,哪怕無事歸來,榮康宮依然顏麵儘失!
薄時衍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太後應當知曉,本王向來公事公辦。”
她既然主動找茬,就彆怪旁人不留情麵了。
小皇帝對於攝政王的舉動不僅不阻攔,還反過來勸太後,清譽不容詆毀,此事必須徹查。
就這麼,佩宣嬤嬤和小宮女被帶走了,就連湯幼寧都要跟著去一趟刑部錄口供。
薄時衍故意把小事鬨大,目的很明顯,讓卓太後出出血。
彩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打幾個板子就招認自己對湯姨娘心懷不滿,故意陷害於她。
免去更多皮肉之苦。
“既然招了,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薄時衍頭也不抬,直接讓人帶走。
“這可真是……”章宸帝不由搖頭,少年老成的歎了長長一口氣。
他們都心知肚明,是卓太後故意設局。
可是為了給她留點臉麵,到底沒有撕開這一層。
就算捅出去了,不會讓她傷筋動骨,隻是皇室臉上蒙羞。
即便章宸帝不在乎這點子虛無縹緲的臉麵,那些老臣子卻見不得此種局麵。
認為攝政王在皇家頭上肆意妄為,無所顧忌。
最終,事情以處置了小宮女彩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