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迷迷糊糊間,薛梨聽到沈南星和對麵宿舍那幾個漂亮女生吵起來了。
具體原因沒聽清,她也沒起來幫忙,因為沈南星戰鬥力爆表,一個人舌戰群儒,毫不示弱。
直到對方一口一個賤貨表子地爆起粗口了,薛梨才終於聽不下去,戴上眼鏡,出門揚著碎屏手機道:“都錄下來了,你們再罵,交輔導員了。”
對門宿舍的女孩們這才住口,翻著小白眼回了宿舍,重重關上了門。
薛梨問沈南星:“你跟她們吵什麼呀?”
“沒什麼。”沈南星麵無表情地端著盆子進了洗手間,“一群嘴巴不乾淨的…”
這時候,陸晚聽從簾子後麵探出小腦袋,對薛梨道:“我聽到啦,因為對麵罵我們是殘疾人愛心宿舍,沈南星這才和她們翻臉。”
“這樣哦。”薛梨又問,“誒?你助聽器不是沒電了嗎?”
“還剩2%電量。”
“這玩意兒可真持久。”
……
上午的新生入學典禮,校長領導各種發言講話,聽得剛入校朝氣蓬勃的天之驕子們奄奄一息。
薛梨低頭給親哥發了一條信息——
冰糖雪梨:“哥,學校哪兒有修理店。”
薛大帥比:“你又碎屏了?”
薛梨看著已經碎了半年多的手機屏幕,想了想,編輯短信道:“對,你借點錢給我吧,我修手機。”
能訛一點是一點,充了飯卡,什麼都生活用品都買不了,她拮據得不行。
薛大帥比:“雪梨,你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不再是初高中生了。”
冰糖雪梨:“所以?”
薛大帥比:“大學生,首先要學會一項實用技能。”
冰糖雪梨:“啥?”
薛大帥比:“問你最好的朋友借錢。”
冰糖雪梨:“……”
冰糖雪梨:“我是新生,沒朋友。”
薛大帥比:“以後在學校裡,咱兄妹倆借錢的事,都找陳西澤。”
冰糖雪梨:“憑什麼,人家欠咱們啊!”
薛大帥比:“彆說,他還真欠老子。”
冰糖雪梨:“欠你什麼?”
薛大帥比:“幾年前,他借走了我最最最愛的一本澀情雜誌,現在還沒還。”
冰糖雪梨:“……”
薛大帥比:“而且他還有兼職,賺得不少。”
冰糖雪梨:“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薛大帥比:“……”
薛梨繼續義正嚴詞地教育他——
“你欠錢不還,你還叫我找人家借,什麼人呐!”
“快還錢!我幫你轉交給他。”
薛大帥比:“不是不還,哥手頭真的緊。”
冰糖雪梨:“少廢話,你要是不還錢,我就告訴媽,你打賞遊戲主播的事。”
薛大帥比:“嗬,你在空間裡寫日誌,說想和溫柔帥哥談一場甜甜戀愛的事,我也截圖了。讓媽知道你不思考研,一心隻想談戀愛,你就等著她連夜殺過來把你大卸八塊吧!”
相互傷害,誰怕誰。
冰糖雪梨:“!!!我空間都關了,你怎麼看到的!”
薛大帥比:“忘了你哥學什麼專業,進你空間,小事一樁。”
冰糖雪梨:“啊啊啊!”
薛大帥比:“好家夥,看不出來你平時悶不吭聲,一肚子青春疼痛,什麼請不要裝作對我好,我很傻,會當真的…什麼做一個淡淡的女子,不爭不搶、不求轟轟烈烈,隻要安安心心。”
薛大帥比:“笑死我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梨簡直要被氣炸了——
“你在哪裡?我要找你決鬥!”
薛大帥比:“抬頭。”
……
薛梨抬頭,看到她惡魔親哥薛衍意氣風發地站在台上,一身潮流工裝,戴著裝逼的平光框架眼鏡,很有幾分流氓痞子裝斯文敗類的意思。
他笑起來很好看,仿佛嘴角盛滿了陽光,耀眼又奪目。
薛梨聽到周圍女生傳來低低的議論聲——
“這學長好帥好帥啊!”
“天哪,他是誰啊?”
“校草學神啊,薛衍!計算機學院的,他拿了好多專業金獎,還會玩街頭籃球。”
“酷斃了。”
……
薛梨翻了個大白眼,卻聽到身邊的沈南星輕哼了一聲:“裝逼。”
她詫異地望了過去。
沈南星擺出一副無良少女的傲慢姿勢,嚼著口香糖,淡淡道,“冒犯你了?你喜歡他?”
薛梨搖著頭,衝她豎起了大拇指:“我隻想說,女俠好眼力。”
就是裝逼!
薛衍用溫潤的嗓音,對著話筒道:“大家好,我是計院的薛衍。”
身後領導輕咳了一聲,他立刻補充——“計算機學院那個計。”
全場哄笑,之前領導講話的沉悶一掃而空。他一上台,瞬間勾起了同學們的興趣。
“很榮幸作為學生代表,發言講話,本來站在這裡的應該是陳西澤,但他昨晚熬夜打遊戲,猝死了,所以…”
身後領導又咳了起來。
薛衍立刻改口:“他熬夜做實驗,現在還沒起床。同學們千萬不要熬夜,所有熬夜,我們都是不支持的,學習除外。”
“……”
他的演講完全脫稿,自由發揮,三兩句一個梗,引得大家笑聲不斷,現場氛圍頓時輕鬆熱鬨了起來,嘩啦啦的掌聲也從沒停過。
薛梨看著周圍這些嘴角上揚的女孩們,深深感覺,薛衍這種王八蛋都有這麼多人喜歡,這世道啊……
“同學們,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讓我們都卷起來吧!身殘誌堅,努力學習,直到油儘燈枯!”
“另外我妹也是今年新生,我對她隻有一個忠告:活不下去了,就去找你陳西澤哥哥蹭吃蹭喝,千萬彆來找我。”
“最後,祝新生都有一個美好的大學生涯!”
全校熱烈鼓掌,在領導們陰沉的臉色下,薛衍笑著揮手走下了演講台。
陸晚聽望著薛衍:“他好有個性哦!”
薛梨一臉嫌棄,拳頭都攥緊了:“就他這破爛樣,學校怎麼還沒把他開除呢!”
“可不敢開除,他給我們學校拿了好多獎!什麼ACM、什麼挑戰杯、還有什麼CPU LoongArch,多得不得了,名副其實的天才。”
薛梨撇嘴,滿臉不忿。
從小到大,天才兩個字,她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聰明了不起啊?就可以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胡說八道嗎。
氣死個人了。
陸晚聽歆羨的說:“今年大一新生裡,有一個是他妹妹哎!好羨慕啊,當校草學神的妹妹,感覺一定特彆爽。”
“想多了,一點也不爽。”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
薛梨連連擺手:“不是,我獨生子女!!!”
“噢噢。”
她心驚肉跳,找補了一句:“我隻是覺得,當學神的妹妹,其實也不一定是好事。”
“主要是他還認識陳西澤,天哪,兩大校草都是她哥。”陸晚聽雙手握拳放在胸口,滿心期待,“如果是我,我肯定要幸福得眩暈了,好想要個哥哥啊!”
薛梨咽了口唾沫。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