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顧熙美和大姐夫吳東平也回來蹭飯,她笑著調侃許草丫說他們醫院都曉得大院這片有個厲害的小妮子,能從明草湖裡釣出二三十斤重的大魚來。
許草丫聽著羞紅了臉,很不好意思的低頭吃著碗裡的飯。
謝雲韻有些頭疼的和顧熙美抱怨說:“你是不知,我們差點回不來。”
那些湊熱鬨的人,甚至在岸邊打起了賭,堵著路不讓他們走,起哄著讓許草丫繼續釣,說是想看看她今兒個到底能從明草湖裡釣上來多少條魚。
張美蘭湊過來好笑的問:“那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俺———喊了肚子疼。”許草丫抬頭接話說。
“媽,你教的?”張美蘭說著話,順便摸了摸許草丫的肚子,沒察覺到異常才把手給拿開。
“不然怎麼辦?要不是你爸拿著兩根釣竿回來被那幾個老婆子給逮個正著,說什麼我也不同意讓草丫去明草湖幫建設那小子釣魚。”
謝雲韻對這事兒心裡不痛快,記恨著呢。
顧重山低頭喝著酒,不敢搭話。
許草丫半個多鐘頭從明草湖裡釣出快上百斤的魚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更讓他想不通的是同樣的釣竿,同樣的魚餌,站在相同的地方,他怎就釣竿都沒扯動一下。
飯桌上顧熙麗吃的最美,她愛吃魚,難得今晚吃的還是爺燒的酸菜魚。
她心裡正樂開了花,覺得有許草丫這個嫂子在,她以後是不愁魚吃了。
第一次覺得,她哥的運氣也沒那麼背,山溝裡來的嫂子也挺厲害的。除了傻了些,黑了些,矮了些———-仔細琢磨了會兒,她哀怨的看了許草丫一眼。
她哥還是虧,嚶嚶嚶———虧慘了。
“怎麼了?卡刺了麼?”許草丫擔憂的問。
顧熙麗搖了搖頭,埋頭繼續乾飯。
“媽,讓草丫在屋裡呆幾天,要是有人上門來求就讓她去床上躺著,她是孕婦,她最大。”張美蘭覺得這事兒其實也沒什麼難辦的。
謝雲韻覺得也隻能這樣了。
叮囑埋頭乾飯的顧熙麗說:“你大伯母說的都聽到了,在外彆漏嘴了。”
顧熙麗點了下頭。
她又不是傻的,許草丫肚子裡懷的是她侄子,她肯定上心。
“也不知軒河什麼時候能回來,他都出去好些天了。”謝雲韻看著張美蘭,麵露憂心的說著。
一個兒子沒了,另一個她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麵,唉——-
“媽,部隊裡的事兒我也不清楚。你大孫子也好久不著家了,問他媳婦也不說,我還想催催他們也給我生個孫子呢。”張美蘭也委屈的說著心裡的苦澀。
顧熙辰那小子是個沒良心的,她不就說了幾次讓他們趁著年輕趕緊生個孩子嘛,他就不聲不響的帶著媳婦兒隨軍去了。
有一年半沒回過家了。
說著話,又伸手摸了摸許草丫的肚子。
婆媳這麼些年,謝雲韻如何不清楚張美蘭的心思,沒好氣的說:“熙辰還不是你慣的。”
顧熙美眸色一暗,站起了身,拉著吳東平,說:“爺,奶,我和東平先回去了。”
張美蘭臉色不愉,看了眼要走的顧熙美和吳東平,冷聲說:“你怎就心眼那麼小。”
顧熙麗輕歎了口氣,拉著正有些不知所措的許草丫上了樓躲遠些,和她咬耳朵說:“大伯母偏心眼。”
許草丫擔憂的說:“熙美姐,她好像很傷心。”
從小沒爸沒媽的她,也是能體會到顧熙美的心情的。阿爺是心疼她的,不然不會帶著她單過,但在他心裡,許草丫知道的,比起她,他更在乎的是二叔家的堂哥堂弟。
“我姐她婆家正催著她生孩子呢,大伯母是———-”顧熙麗有些說不出口,她也不太懂,唉———
好好的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顧熙美夫妻走後,張美蘭也在樓下被謝雲韻給訓了一頓,說她咋就說話一點都不帶腦子的?
孫女婿吳東平還在呢?熙美不高興你就開心了?
她一輩子沒閨女疼,看不得孫女受委屈。
要不是張建設提了幾袋富強粉上門,張美蘭還不知道被謝雲韻給訓到什麼時候———-
“建設,你怎還拿了麥乳精和兩瓶罐頭過來?趕緊拿回去,按你奶說的換。”顧重山把多的東西給拿了出來,他不想占這個便宜。
“顧大爺,這是給草丫的,她今天不是受驚了嘛?我們家心裡都挺過意不去的。”張建設又把東西給放到了顧家的桌上。
那兩條魚可是幫了他大忙了,這點東西算不得什麼的。
見推脫不掉,謝雲韻去廚房拿了些許草丫從老家帶過來的乾蘑子出來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