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十歲了呢。

那時候起我開始用年齡來計算時間的逝去。

我接替了婆婆的工作，那是再輕鬆不過的活兒了，上滿弦後一座可以走十九天另一座可以走二十一天。

也就是十歲那年的秋天，我被送進附近的福利學校上學。那是個自由的學校，因為對孤兒嚴厲是不被允許的，更沒有誰敢強迫我們這群沒有歸屬的孩子，我甚至可以選擇我喜歡的年級去上課。

逃課是沒有必要的，或者縱使逃了也無人在意，又可以逃到哪兒去呢。

婆婆走後我的夥伴便隻剩下那兩座老舊的座鐘了。它們幾乎和十歲的我一般高，一座放在耶穌的聖像旁，一座放在二樓長廊的儘頭。我喜歡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遠遠的望著長廊儘頭的那座鐘，看著細長的秒針一秒一秒的移動。在整點時會發出機械的布穀鳥叫聲。

在它背後左邊的開關，轉五十三下就滿了，我常常隻上一點點，然後每天去看它。

我會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癡癡地仰望它，滴答滴答，它和我交流的語言單調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