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去了,那是不是說腦袋今晚保住了?】
【剛剛犯了那麼多錯都沒有挨罰,暴君哥哥真的是個好人呐。】
柳若芊心中大喜,把手從陸韌古手中抽出來,就在榻上,俯身磕了個頭。
“多謝陛下,臣妾告退。”
聽到小姑娘的心裡話,看著那還不甚標準的行禮姿勢,陸韌古的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握著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朕不是說你。”
嗯?柳若芊抬起頭,看向鄒乞和全福。就見二人對著陛下行了禮,退後幾步,轉身走了。
【不是讓我走嗎?可是,可是剩下的經書,我已經不會念了呀。】
柳若芊有些不解地看著陸韌古。
陸韌古鬆開小姑娘的胳膊,手指在榻上輕輕敲了一下:“不必跪著,坐下來,陪朕說說話。”
“多謝陛下。”柳若芊跪了好一會兒了,早就跪累了,聞言乖巧應了一聲。
隨後按照靈煙教的,兩條腿並攏彎曲,規規矩矩坐在了榻上,兩隻手伸直放在腿上。
見她坐姿過於拘謹,陸韌古語氣溫和:“不要怕,朕不會殺你。”
“謝謝暴君哥哥。”被戳中心裡擔憂,小姑娘眼睛一亮,心中一喜,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自己又先怕了起來,卻也不知該如何往回找補。
放在腿上的兩隻白嫩小手攥了起來,眼神怯生生地望著陸韌古。
小姑娘毫無城府,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哪怕此刻讀不到她的心,陸韌古也能把她的心思猜出個大概,這一點,讓他很愉悅。
他坐了起來,歪著靠在墊子之上,再次伸手牽過柳若芊的手:“在朕麵前,你有什麼話直說無妨,朕不會怪罪與你。”
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的臉,低沉磁性略帶蠱惑的聲音,柳若芊傻乎乎地點頭。
【暴君哥哥真好。】又是一句發自內心的誇讚。
“隻是你方才對朕的稱呼,私下裡喊無妨,有他人在,莫要如此。”
陸韌古攥著她的手指,耐心教導,語氣難得一見的溫柔。
他一向是個是非分明之人。
柳美人雖是柳相之女,但據鄒乞所說,她回府之後,和柳相夫婦鬨得並不愉快,是被逼迫著入了宮,也是個可憐的。
既然如此,柳相那老東西的過錯,又何必牽連這小姑娘頭上。
何況,他今晚能夠如此輕鬆熬過這次頭痛,看來是要歸功於她。
情況雖還不明,但她幫了他的大忙,算是救了他半條命,對她和善些,也屬應當。
手被陸韌古輕輕握著,感受到他的善意,柳若芊不禁懷疑,靈煙和她說的那個“喜怒無常,嗜血殘暴,想殺就殺的暴君”,不是陛下吧。
靈煙一定是對陛下有什麼天大的誤會。
“陛下,我記得了,以後不管有人沒人,我都喊您陛下。”柳若芊鄭重其事地說。
雖然她已經把“暴君哥哥”念順口了,但她以後還是改掉吧,免得念習慣了,下次再順嘴禿嚕出來。
陸韌古微微一笑:“也好。”
小姑娘喊他“暴君”,他倒是不在意。
這兩個字,雖然沒人敢當著他的麵喊出口,但他卻是沒少聽到,早就習慣了。
何況,以他所做過的事,他本就算得上是個暴君,可以說實至名歸?
小姑娘天真無邪喊他“暴君哥哥”的模樣,頗為可人。
或許在外人看來,這算是大不敬的大錯。
但在他這裡,芝麻大的小錯都算不上。
那些亂臣賊子虛偽狡詐之徒,表麵上對他恭恭敬敬,卻在心裡用最肮臟,最尖刻,最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辱罵他。
對此,他稱得上見多識廣,已經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所以,小姑娘這毫無惡意,一聲甜甜的“暴君哥哥”,簡直宛如天籟,順耳得很。
不讓小姑娘當著其他人麵喊,是這宮中規矩甚多,萬一被人捉到了錯處,輕則挨了板子,重則丟了性命,不值當。
柳若芊看著陛下攥著她手尖那骨節分明的大手,臉頰紅撲撲的。
【暴、陛下哥哥為什麼一直牽著我的手,是因為陛下哥哥是我的夫君嗎?】
【話本子裡都說了,夫妻之間會牽手,還會親親,親親就會生下娃娃……】
聽著小姑娘那甜甜的少女音,陸韌古就覺得心情舒暢。
正聽得興致盎然,哪料到,居然聽到了那懵懵懂懂的虎狼之詞。
生怕小姑娘再起什麼不該有的誤會,陸韌古輕咳一聲,鬆開了她白嫩的小手。
想到今夜一連串的古怪之處,陸韌古溫和開口,循循善誘,意圖問出心中疑惑。
“柳美人,你可還記得,你幼時是如何丟的,又是如何到的杏山村?你在杏山村這麼多年,可有遇到什麼奇人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