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芊說完,還主動把腦袋往前伸了伸。
【輕點輕點,可彆把芊芊薅禿了。】
陸韌古微微偏頭,微不可聞地低笑一聲。
【陛下哥哥笑什麼?】
柳若芊抬起頭,二人四目相對。
望進那深邃如浩瀚星空的眸子,柳若芊瞬間又看呆了。
【陛下哥哥的眼睛好好看。】
看著那雙近在咫尺閃著光芒的小鹿眼睛,陸韌古隻覺眉心一跳。
深覺再看下去,他大概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陸韌古伸出一隻大手,把小姑娘的小腦袋瓜按低下去,在她剛才伸手捂著的地方輕輕揉著:“可是扯到了這裡?”
成年男子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慵懶沙啞,說不出的魅|惑人心。
柳若芊隻覺得耳朵又酥了,經書一丟,雙手搓了搓耳朵。
其實剛剛也就是扯了一下,早就不疼了。可柳若芊莫名喜歡那隻大手在她腦袋上來回揉|搓的感覺。
她身子向前,腦袋瓜抵在了那寬厚的胸膛上。
突如其來的親昵,陸韌古手一頓,眼眸微垂,看著快貼在他身上的小姑娘。
【嗯?怎麼不摸了?】滿是疑惑的少女音。
陸韌古嘴角微微上揚,接著揉小姑娘那毛絨絨的腦袋。
果然,甜甜的聲音又傳進耳中。
【好舒服啊。】
陸韌古的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
雖然小姑娘已經沒在念經,可他那錐刺般的頭痛卻越來越輕。
這種疼痛的程度,在常人那,已足夠讓人抱頭打滾。可對長年累月飽受頭痛折磨的陸韌古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身體舒適,整個人放鬆下來,陸韌古專心摸頭發。
小姑娘的頭發柔軟順滑,再配上她懶洋洋的樣子,讓陸韌古想起他小時候養的那隻小橘貓。
也總是這般窩在他懷裡,由著他順毛。
隻不過那隻小橘貓,在他搬進冷宮之後,被他的一個好皇兄指使人摔死了。
他被按住了手腳壓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眼睜睜看著那小貓一下一下被摔死在他麵前,潔白的雪地上浸滿了刺目的紅。
後來,還是那個地方,還是漫天飛雪,他坐在椅子上,又看著他的那個好皇兄被金狼衛一下一下摔死在他麵前,好好的雪地又弄臟了。
隻不過,當年耳邊的猖狂大笑,變成了淒厲的嚎叫,甚是吵人。
搬進長寧宮以後,全福曾給他找過許多貓,全都和當年那隻小橘貓幾乎一樣,可他都沒要,讓全福送走了。
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再像,也不是。
可惜,當年的他,實在太弱,連一隻貓都護不住。
柳若芊被頭上那隻大手搓得哈欠連連,幾乎要睡著。
可不知為何,那隻大手正搓得好好的,突然加重了力道。
那感覺,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她腦袋捏碎。
憑著妖精的直覺,柳若芊感受到麵前男人那陡然而生的殺氣,頓覺危險,懶懶的睡意頃刻間煙消雲散。
她伸手推著他的胸口,掙紮著把腦袋往出拽:“陛下哥哥,你弄疼我了。”
陸韌古回神,鬆手。
柳若芊得了自由,心裡升起一股死裡逃生般的後怕,手腳並用,蹭蹭蹭就爬到了榻的另一邊,離陸韌古儘可能地遠。
看著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圓,目光戒備地瞅著他,陸韌古一愣。
隨即朝她伸出手:“嚇到了?”
可一向溫順乖巧的小姑娘卻把頭扭開了,看都不看他。
陸韌古:“……”
多少年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他甩臉子。
柳若芊害怕,又生氣,她不想靠近他,至少現在不想。
雖然這幾次相處,皇帝陛下對她很和善,可剛才她實實在在感受到了殺意,濃濃的殺意。
果然,傳聞都不是空穴來風的。
可她又沒惹他,他為什麼要捏她腦袋。
每次想到那小橘貓,陸韌古就忍不住想殺人,方才是他忘了收斂,把小姑娘嚇到,是他之過。
自知理虧,他自然不會計較小姑娘給他冷臉。
於是他再次伸手:“是朕沒控製好力道,過來,朕給你揉揉。”
柳若芊用鼻子小小地哼了一聲,連身子都往一旁扭了扭。
還揉?再揉她腦袋瓜子都要沒了。
小姑娘氣鼓鼓鬨彆扭的樣子,陸韌古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頗為可愛。
二人同榻而坐,就這麼沉默地僵持著。
陸韌古想哄,可望著扭著臉,嘟著嘴不搭理他的小姑娘,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