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相信 開始妥協的羅氏(1 / 2)

唯一的陶罐壞了,除了還不太懂事的伏寧外,羅氏與伏安祖孫二人,臉上皆一副愁雲慘淡。

虞瀅從屋中拿了些紅菇走了出來,把院子還沒處理的野菜和撚子也拿了些,然後清洗。

在清洗紅菇的時候,伏安眼都不眨地盯著她,那一雙瞪得似銅鈴,生怕她毒害他們。

虞瀅也不在意,洗著野撚子的時候,她吃了幾個,甜味在口中化開,心底那些苦也被衝淡了些許。

隻是她吃野果的時候,一旁的伏安不禁咽了好幾次口水。就是伏寧小姑娘也饞得都吮起了手指,怪可憐的。

不好吃獨食,但因這果子吃多了也不好,所以虞瀅便隻裝了小半碗,也沒有直接給伏安伏寧,而是端給了羅氏。

羅氏看到了個模糊的影子,知道是餘氏,因餘氏今日給二郎治腿,她的態度好了許多,問:“怎麼了?”

虞瀅拉起了羅氏那雙滿是粗繭的手,把木碗放到了她的手中,態度不冷淡,但也不熱絡,淡淡的道:“先吃野果子墊墊肚子。”

說罷,便轉身回去繼續忙活。

羅氏端著碗,臉色有些錯愕,一時沒適應餘氏的善意。

這時伏安走了過來,站在祖母的身旁,小聲道:“奶奶,我盯著呢,這果子她沒有動手腳。”

聲音雖小,但也落入了虞瀅的耳中。

虞瀅在火架子旁蹲了下來,扒拉著火堆中還有火星的柴火時,思量了片刻,語氣多了幾分調侃:“既然都敢給我治腿治眼睛了,還怕我毒你們?”

羅氏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然後自己摸索了一個野果放到了口中。

原本隻是想確定沒有問題再給孩子們吃,隻是嘗到了野果的甜味後,臉色頓時一凝。

這附近的野果子,甜的都被摘完了,除了那山裡,沒這麼甜的果子了。

“你進山了?!”羅氏臉色嚴肅了起來。

虞瀅也沒瞞她:“進了,但沒深入。”

羅氏臉色更加沉重,說道:“那山裡野獸和毒蛇,凶險萬分,這村子裡不知多少人葬身獸腹之中了,也不知有多少人被毒蛇毒死了,彆人都是繞著山走的,你、你怎就敢入山?!”

羅氏的語氣有些急,但虞瀅知道羅氏好心,所以也沒有生氣,她隻緩聲道:“若是能活得下去,我自然不會進山。”

她知道古人對山的敬畏,卻不知畏懼到這個地步。

她站了起來,往院子外望去,看向前方暮色沉沉的村落,目光所及皆是破舊的茅草屋。

不僅僅是伏家一家貧,是整個陵水村都窮。

虞瀅無奈的問她:“若是要活下去,日日都隻是吃無油鹽野菜,這種日子能活得下去嗎?就是大人能扛得住,可孩子能扛得住?屋子裡頭的二郎能扛得住?”

她頓了一下,繼而道:“我也知道山裡危險,我也害怕,可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天上掉餡餅。”

餘氏所言的情況,羅氏怎可能不清楚?

羅氏沒法反駁,她低下頭,半晌後把裝有果子的碗遞給了孫子:“拿去和寧寧一起吃。”

伏安躊躇了一下,看了眼虞瀅,又看了眼碗中還淌著水珠,垂涎欲滴的野果子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時不知該不該屈服。

但一會後,他就想通了。

他隻是和餘氏不對付,乾嘛要和吃的過不去?

他接過碗就跑到妹妹的身邊,自己沒吃卻先喂了妹妹一顆。

小伏寧吃了顆甜滋滋的野果子後,一張臟兮兮的小臉蛋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小虎牙也若隱若現。

伏安喂了妹妹,自己也拿了一個嘗了起來。

自從阿爹去了采石場後,伏安已經兩年沒有吃過甜野果了,吃到這野果,伏安臉上也露出了虞瀅沒見過的笑臉。

虞瀅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忙活著,但嘴角卻在不知不覺間略一揚起。

虞瀅扒拉出了有火星的柴火後,也把比手掌要大些的陶罐碎片從火堆上取了出來,清洗乾淨備用。

之後,她用柴刀劈了一段用剩下的竹子,拇指大的細竹,直接劈成了八條粗竹簽。

簡單的削過竹簽後,再把紅菇串進竹簽中。串好後橫放在兩塊石頭上邊,起身出院子外撿了幾塊較大的石頭回來,壘了約莫一尺餘長的簡易燒烤灶。

小時候,沒有燒烤爐的時候,家裡做燒烤,便是拿幾塊磚頭這麼做的。

最後把帶有火星的柴火放到了行壑之中,用些枯樹葉重新引火。

待火勢穩定後,虞瀅把穿好的紅菇橫放了上去,最後才把那塊陶罐碎片放到了火上炙烤。

半晌後,陶片上的水漬才慢慢地沸騰了起來。

虞瀅見狀,便把野莧菜擇成約莫半手指長的一段段,放到了陶片上。

因沒有油,不管是野菜還是紅菇都很容易糊了或焦了,所以虞瀅時不時地灑些水上去。

隔一會便翻一下紅菇,或用竹筷翻動野菜。

漸漸地,烤紅菇飄散出了淡淡的烤香味。

伏安嗅著味道看向了那半熟的毒蕈,心說這毒蕈就是再香,他也絕對不會吃上一口的。

虞瀅見野菜熟了,也就夾入了碗中,把方才洗好的撚子拿起直接捏爆,紫黑色果汁也滴落野菜中。

擠壓了幾個也果後再攪拌均勻。

沒幾口的野菜,根本不夠果腹,但有一口吃的墊著肚子也比餓肚子強。

她遞向伏安:“先端進去給你小叔。”

伏安遲疑地看向祖母:“她沒放有毒紅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