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三分鐘過去,稚玥才弱聲說:“也不是這樣說……”
“怎麼說?”周臣景接話。
稚玥也說不出來,怎麼說都顯得她很渣。
沒覺得是無縫銜接,但在很多眼裡,短時期內交往兩個男人,就是沒有空窗期、無縫銜接。
在下一個紅綠燈,周臣景踩下刹車,稚玥悄悄打量他一眼,奈何沒從冰山臉上讀懂他此刻的心情。
“生氣了?”稚玥小聲問。
周臣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生無奈。
彆的情侶給對方找台階下都是說些彆,從沒見過稚玥這麼直接了當問是不是生氣的。
稚玥解釋:“和你交往時,我和他已經分手一個月了。”
“我不覺得是無縫銜接。”
“更不喜歡這樣定義感情。”
“我和前任分手,他又不是死了,我也沒嫁給他,難道還要替他守節三年?”
把最後一句‘他也不配’咽下,儘量表現出良善的一麵。
叭叭地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稚玥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偏激,緊緊把嘴閉上。
“我沒生氣。”周臣景跟隨前麵的車子換道。
稚玥往窗邊靠,不相信地看著他。
周臣景耐心說:“現在和你交往的是我,就算你無縫,鬱悶的也不該是我。”
鬱悶的是誰倒推想就懂了。
稚玥被周臣景帶動,腦補了寧梓炎要是知道和他分手沒多久自己就交往了這麼優質的男人會是什麼反應,莫名的被爽到,在下一個紅綠燈,她戳了戳他胳膊,在他看過來時,衝他展顏大笑。
討好的意味過於明顯。
“坐好。”周臣景手壓了下稚玥的安全扣,勾住安全帶,把亂動的她拉回椅子裡。
“你……不好奇嗎?”稚玥說得模淩兩可,試探周臣景的態度。
周臣景有些回答不上來:“你希望我知道嗎?”
稚玥很絕對說:“我不希望你知道。”
周臣景深深地看她一眼,沒有再繼續問。
剛緩和過來的氛圍,又因為稚玥強烈的反應變得尷尬。
直到去到酒店,兩人也沒再說話。
因為法版《羅密歐和朱麗葉》這次國內巡演是難得一遇的原卡司陣容,票在開票沒多久就售罄了,大部分人都選擇住在附近,所以酒店難定,稚玥也是撿漏訂到的,
取好房卡去到房間,周臣景站在屋子中央,看著兩張隔著床頭櫃的單人床,又看向稚玥。
“我習慣定雙床。”稚玥不敢說是自己昨晚特地改的房型,“一張睡,一張放東西。”
周臣景:“嗯,睡哪張?”
稚玥:“啊?”
這……是要一起擠一張床的意思?不要吧……
“裡麵。”稚玥指了指靠陽台的床。
下一秒周臣景坐在另外一張床,她表情有了細微變化,他淡笑問:“錯了?”
“沒!你愛睡哪張都行。”稚玥轉身去衛生間,逃避和他獨處,“你隨意。”
稚玥坐在馬桶上,氣餒地歎氣,翻開手機消息。
白莓:【師姐,你的延畢材料我已經幫你跑好了,明天可以上交教務處。】
稚玥讀完消息,心裡不是滋味。
退出,點開和梁嘉詞的聊天框,把昨晚兩人互相鼓勵延畢的消息再看一遍,深呼吸,回到和白莓的聊天框:【嗯,麻煩你了!等我回校請你吃飯。】
稚玥苦惱歎氣,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裡糾結萬分。
四月就要過去了,她隻能提交延畢申請,論文進行到一半實在寫不下去,心又有不甘。
心裡勸自己接受吧。
多想無益。
稚玥收拾複雜的心情,差不多到出門時間推門出去。
周臣景站在落地窗前,單手插在勁腰上,一手持著手機查看文件,天邊落日的餘暉勻勻潑灑,光就落在他肩上,一截白皙的脖子吸引住她的目光。
男人長得毫無缺陷,本就帥,職業原因,體態到身材好得不行。
“到時間了。”稚玥催周臣景出門。
影劇院和酒店隻有五百米距離,這會兒人流量大,兩人便步行前去。
稚玥捧著買好的寫真冊子,等著找機會去要簽名,周臣景提著稚玥的包包跟在她身後,有人擠上來,他伸手給她隔出一段安全距離。
擠完外場,擠內場。
終於坐下,稚玥急忙從周臣景手裡拿出奶茶喝一大口。
台上的表演正式開始,稚玥跟著觀眾開心地鼓掌歡呼,周臣景坐在原地靜看周圍,更多時候在看身旁的稚玥,壓根沒怎麼看演出。
稚玥在看音樂劇時,星星仿佛落到她眼裡,亮晶晶的,唇角帶著笑,一心一意投入劇情。
三個月的接觸,周臣景對稚玥的印象有很多種。
她待人做事很隨意,甚至懶怠。
但,她若是看書、看劇,身體像住進了星光,神采奕奕,沉浸在文學作品中無法自拔。
稚玥湊過來,和周臣景閒聊:“我本科時期的票友每次看完現場回去都會戀愛腦,然後會談一段短暫的戀愛。實話實說,這麼好的詞兒,看完誰能不上頭,我偶爾也會入迷。”
心情好了,分享欲也強烈。
她繼續說:“票友說我是智性腦,表演開始時可以喜歡得很瘋狂,結束了我又是那個不相信辛德瑞拉的稚玥。”
打趣完自己,低聲笑了笑。
周臣景眸光黑沉:“你心裡還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