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瑾世界(2) 想當一隻猹(1 / 2)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左相大人還是很輕易地從腦海中扒拉出了周和的存在。

忠誠陛下的人他不一定全部記得,因為那實在太多,可背叛陛下的人卻不多見。

左相大人倒不至於遷怒這個世界的周和,他隻是諷刺地看了謝軍師一眼,嗤笑一聲:“眼光真差。”

陳禦史已經有點瘋了。

他年過七旬,如果不是放心不下雍國朝堂,早就該致仕返鄉了。年老力衰,近來走路都不太穩當,現在卻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扯著身旁同僚的袖子,滿臉狂熱的紅暈:“你看到了嗎?天幕提到我了,陛下身邊有我!”

他將周圍人一個接一個騷擾過去:“陛下也信重我,陛下說我是心腹,我也忠誠陛下,你們看到了嗎?雍朝盛世有我一份啊!”

【也不算可惜吧,是他自己腦子不清醒,說實在的,以當時陛下為他經營的名聲威望,就是振臂一呼自己當皇帝也是夠的,他偏偏要投靠縉國。】

【隻能說一步錯步步錯,要怪就怪那該死的梁大。】

【嚴格來說,周和才是陛下第一個下屬,那時陛下還沒遇到子正,隨青也還沒有臣服,可最後周和也是唯一一個背叛了陛下的人。】

【唉,也是個可憐人,所以我對周和討厭不起來。他也不算完全背叛,甚至我覺得隻要陛下一句話,他一定也會屁顛屁顛帶著人馬回去了,一直到陛下死後,他四處流浪,還是會維護陛下的聲名。】

【畢竟是陛下第一個指點的人,陛下對他肯定也是不一樣的,要不是他最後和梁大一起綁了子正先生,說不定還真能回到陛下身邊。】

【周和可是陛下親自蓋章過的人才啊,他要是不叛,可能就沒宇文山什麼事了。】

宇文山頓時炸毛,“胡說八道!我才是陛下一手指點的,那周和算個屁!”

左相無奈扶額:“宇文將軍,此處不是大雍,你注意點形象,這裡可還有一位周和陛下呢。”

大雍的四人團還沒怎麼樣,反倒是雍國朝臣各種各樣的目光投向了周和。

其中以陳禦史憤慨的神情尤為明顯。

他們單方麵地把沈明歡當做他們的陛下,那麼大雍和他們雍國不就是自己人嗎?唯有這個夏國是外人,而且周和還背叛了他們陛下。

他們陛下這麼好,周和都能背叛,這能是什麼好人嗎?

這種千夫所指的畫麵,饒是周和戎馬一生都有難以承受,莫名生出一股心虛,他委屈地看向謝軍師:“先生,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這種人,我也不認識什麼梁大啊。”

謝軍師溫和淺淡地笑了笑,“臣信陛下。”

比起這所謂的天幕,比起那陌生的沈明歡,他更信自己看到的。周和絕對不是這種人,他既然會背叛,可見這沈明歡也並非後世人說的那樣千好萬好。

畢竟史書總是勝利者說了算,流傳下去的也未必為真相。

到底是CP向的視頻,彈幕沒正經太久就開始故態複萌,發出一堆無意義的【啊啊啊】來,隻看字眼在場人仿佛都能聽到後世人的尖叫。

他們的用詞愈發直白露骨,驚得右相大人連連咳嗽,臉色微紅。

謝知非冷漠轉頭,輕笑道:“需要下官為右相大人請太醫嗎?不過看大人這種情況,像是不治之症,還是等死吧。”

【為什麼這些畫麵裡都有一個子正先生,太慘了吧,要親眼看著陛下和彆的謀士卿卿我我。】

【畢竟他們三個人總是廝混在一起。】

【好家夥,廝混這個詞,顯得我歡哥很渣誒。】

【歡哥隻是平等地愛著每一個臣子罷了。(狗頭.jpg)】

【不過話說回來,陛下真不是花言巧語,他對每個臣子說的話都做到了,看看陳禦史就知道了,後來真的被人攻訐,陛下同樣也擺出了最信任的態度。他那時候公務那麼多,身體又不好,還是親自查案,還陳禦史清白。】

【笑死了,等看到陛下和子正的視頻,是不是又該心疼懷瑾了?】

【啊這,前麵的,不知道為什麼,你這句話讓我磕到了子正和懷瑾……】

【終於有同好了!他們是世界上最相似的兩人,他們也是陪伴最久的兩人,他們更是最了解彼此的兩個人,相愛相殺,相知相守,這能不磕嗎!】

【……我想說一聲異端,但細思一下,居然還挺香……】

兩位丞相麵麵相覷,而後嫌棄地移開目光,各自退後兩步,不約而同地撣了撣袖子,仿佛隻是言語也能弄臟他們一樣。

宇文山與聶時雲看著兩人同步的動作:“……”

想磕。

天幕緩慢暗下,顯然這個視頻即將結束。

沒有陛下駕崩前的那段時日,這讓兩位丞相心中都是鬆了一口氣。

不然,要是忍不住當著這群雍國人的麵哭了出來,未免有些太丟臉了。

南懷瑾素來過目不忘,這視頻雖然隻為展現陛下待另一個他的好,但偶爾也會摻著些治國之道,南懷瑾認認真真記在心底。

確實是位聖主,偶爾透露出的隻言片語便能給他以啟發,隻可惜雍國福薄。

他看了一眼正和左相相看兩相厭的右相南懷瑾,微微垂眼,輕聲歎了口氣。

他也福薄。

大雍四人組本以為看完視頻就能回去,怎料下一秒天幕又亮了起來。

【刷到哪對磕哪對!】

【白月光哪裡比得過心頭一點朱砂痣啊,竹馬從來敵不過天降的。(狗頭.jpg)】

【驚鴻一瞥,一眼萬年!】

【就子正先生現在被血汙糊成的這個樣子,前麵能喊出一見鐘情的也是厲害。】

天幕上出現的是一座奴隸市集。

這地方全天下遍地都是,雍國朝臣對此倒是不陌生,他們也早聽出左相與夏國那位曾為奴隸的軍師為同一個人。但親眼看到這位皎如玉樹的公子狼狽地躺在這種地方,還是讓他們驚詫萬分。

謝軍師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謝左相,他在這天被烙下了奴印,對此記憶尤深。

看來,他們兩人會有如此不同的境遇,就源自於此。